“砰——”

“砰！！”

一束火紅的光子彈噴射而出，祝明沉瞬間繃緊身體，穩住了後坐力——隻見下一刻，火紅的光和另一束灰藍色的光在空中軌道上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原本直直飛向3号靶座的藍色光子彈被這個突如其來的撞擊扭轉方向，被迫偏離了原來的軌道。

兩束光子彈，就這樣在撞擊中融合，朝1号靶座飛速前進。

“砰！！”

靶座的計分器閃爍起炫亮的光。

融合後的光子彈射在了1号靶座的正中心。

十環。

全場寂靜。

計分器上，一行深紅色的字在滾動後躍上了第一排，被鑲上了一圈金邊：

[排行：1]射擊者：祝明沉、賀時驕，裸擊計分：999+[射擊時間：2850.12.22.16:48:59]。

祝明沉的眼角在3個像素點内來回抽搐。

一人一統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

〖！〗

他繼續往下看：

[排行：2]射擊者：京墨，裸擊計分：516[射擊時間：2845.09.23.03:28:15]

[排行：3]射擊者：賀時驕，裸擊計分：433[射擊時間：2845.09.24.08:12:31]

[排行：4]射擊者：賀時驕，裸擊計分：405[射擊時間：2845.09.24.09:14:11]

[排行：5]射擊者：賀時驕，裸擊計分：399[射擊時間：2845.09.24.08:56:22]

……

這個靶座的記錄居然在五年裡都沒更新過，再往下直到榜末都是賀時驕的名字。

很明顯，一号靶座能夠記錄雙人累加的光子彈強度，但即使這樣也沒有學生能合作起來超越當年京墨和賀時驕的單人記錄，這兩位S級的能力可見一斑。

當然，直到今天。

賀時驕猛地轉頭，視線甩出120度，直直地停在不遠處斜站着的祝明沉身上。

那人手裡握着光子槍——不是射擊專用的中型号，居然是一把手握的小型号，BK945，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這種型号因為準度和強度都不夠，早就從射擊賽專用名單裡淘汰出去了。

除此外，他也從來沒見過這麼随便的射擊方式：

祝明沉沒有靠在專用的射擊座台上，他站在十幾步遠的距離外，随意地斜靠着訓練場的器械架，左手插兜，右手舉着那把光子槍，手指輕輕地搭在扳機上。

似乎察覺到什麼，那人垂在射擊口的視線擡起，偏過頭來。

黑色的碎發之下，賀時驕對上了他的眼睛。

他并沒有從這人墨黑的眼瞳中看到想象中的挑釁和敵意。

對方的眼神和表情都很淡然。

好像剛才那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完美一擊隻不過是他的随手一試。

賀時驕現在還猜不出他的目的。

但他能确認的是——這一擊精準的角度、完美的路徑、極高強度的信息素注入量……加之一起，不可能是随手造就的巧合。

這人恐怕在旁邊盯着他的行動很久了——他在側後方暗中瞄準着軌迹，就等着自己擡槍射出的那一刻。

為了看蘇醒後的能力到了哪一步，賀時驕這一擊幾乎是注滿了自己的信息素，射出的光子彈效果确實非常不錯，雖然有可能還是比不上當年的巅峰時期，但他能确認這次的計分依然是碾壓級的存在。

這個人，祝明沉……

他竟然直接讓積分達到了計分器能夠記錄的最高分數！

這個榜一恐怕不會再掉下去了。想要翻新一号位的記錄，雙人射擊已經不可能了，分數已經封頂，同樣是999+的分數，時間更早的成績會排在前面。

除非是單人射擊。

但他不可能一個人就打出999+，其他人更不可能。

所以他們兩人的名字将會永遠一起留在一号靶座的排行榜首位。

這瞬間他想到了京墨。曾經堪稱他的宿敵的男人，那時候——對他來說好像還是昨天，反正就是什麼都要比一比。

這人的死訊對賀時驕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人一旦失去認定的對手就會變得非常可怕，尤其這個對手再也不會回來，更尤其是，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你。

賀時驕也逃脫不開這個詛咒。從火冰晶蘇醒之後，他一度覺得自己要變異了。

他被保護的太好，家境優渥，能力非凡，除了不斷地競争，好像找不到其他的快樂，而他所有快樂的聚合體，終于在看到那一紙死訊之後，灰飛煙滅，成為他心中那個深深的、灰暗的烙印。

而現在烙印開始發亮，灰燼也好像擁有了生命一般地飛揚了起來。

這是宣戰，還是邀請？

賀時驕清淺的眼瞳盯緊祝明沉，他握緊了拳頭。

〖他看你了，宿主。〗

〖喻宸也看你了，宿主。〗

〖他們都握緊了拳頭！宿主！〗

【……閉嘴！我看到了。】

祝明沉尴尬到想沖進洗手間偷偷打一套軍體拳。

他猶豫了一秒要不要在賀時驕和喻宸的死亡注視下，呼呼一吹槍口。

迅速幻想出這個場景……他默默地哆嗦了一下，胳膊爬上了一片雞皮疙瘩。

一番長達三秒的天人交戰後，祝明沉一臉淡定地、若無其事地把手裡的槍放回了器械架。

祝明沉開始反思自己的行為。

這就像什麼呢，打個比方，這就好像萬衆矚目的x号選手賀時驕正在進行激烈的100米賽跑，而他，旁邊圍觀的不明群衆，莫名其妙地從觀衆席上噌的一下跳了起來，像個樹袋熊一樣落在了賀時驕身上。由于他零幀起手，賀時驕躲無可躲，隻能被強迫着帶着他沖向終點。

雖然直接被撞出了原本的跑道，但賀時驕仍然跑出了第一名的好成績。

最可笑的是這居然算數，他們的名字被運動會的大喇叭反複播報，未知的排序規則還把他的名字放在了賀時驕的前面。

但很快，他知道了什麼叫做别瞎腦補。

“恭喜一區一班祝明沉、賀時驕同學，合作打破一号靶座射擊曆史記錄！能力計分：999。請各位同學再接再厲！”

一号靶座的計分器響起語音，巨大的聲音在整個射擊訓練場回蕩，再回蕩。

祝明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