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屋内,彤若正忙碌不停。她身着一襲淺藍色長裙,裙擺随着動作輕輕搖曳,身姿高挑而婀娜,面容清秀雅緻,仿若一朵綻放的幽蘭。此刻,她纖細的雙臂正抱着那隻小獸,目光在手中的醫書與小獸之間來回遊移,柳眉不時輕蹙,好像在為什麼犯愁。
看來這小獸真的要淪為煉丹爐中的一味藥材了。夜琴急忙拍了拍騰雲,示意他趕緊進去把小獸搶回來。
騰雲立即點頭,他整了整衣衫,故意大搖大擺地推門而入,臉上堆滿熱情的笑容,開口問道:“彤若,你在忙啥呢?”
彤若見到騰雲,頓時驚喜萬分,臉頰還微微泛起紅暈。隻因平日裡,騰雲總是與夜琴形影不離,對她卻多有疏離。
彤若帶着幾分羞怯道:“我……我也不知這小家夥從哪兒冒出來的,瞧着模樣奇特,正尋思着如何處置呢。”
騰雲順勢接話道:“那我來幫你瞅瞅。”他迅速從彤若懷中抱過小獸。
說時遲那時快,夜琴瞅準時機,一個箭步沖了進來,從騰雲的手中,一把将小獸奪了過去,然後抱着小獸一溜煙跑沒影了。
騰雲故意道:“我去幫你追回來。”說完,他也趁機跑了。
彤若氣得直跺腳,“夜琴,你竟敢搶我的東西……”前一刻還沉浸喜悅之中的她,此刻滿心的歡喜瞬間化為烏有,隻剩滿腔怒火。
經此一番折騰,夜琴的困意早已煙消雲散。她回到屋内,面對滿屋狼藉,決定動手收拾屋子。
花了一個多時辰,累得她滿頭大汗,屋子終于恢複了往日的寬敞明亮。四扇窗戶大開,憑窗遠眺,透過郁郁蔥蔥的梓木林,悠悠河水與河岸景緻盡收眼底。
夜琴露出一抹甜甜的笑。
為了小獸的安全,夜琴幾乎寸步不離地守着它。晚上,她也将小獸放在榻上,有時甚至連睡覺也抱着它。
三個月後。
一日清晨,當夜琴睡眼惺忪地睜開雙眸時,下一秒,眼前的景象讓她瞬間僵住。
她眼前是一張陌生男子的臉,而她,正抱着他,兩人近在咫尺,呼吸可聞。夜琴慌亂無措,下意識地、手微微顫抖着輕輕掀起被子一角,目光匆匆掃向自己身上,見衣物齊整,這才悄然松了口氣。
很快,夜琴又驚得瞪大了雙眼,因為此男子竟然渾身不着寸縷,如初生嬰兒般躺在她身旁。
夜琴又驚又窘,慌亂地合上被子,以閃電般的速度翻身而起,跳下榻。天哪!自己竟與一個全然陌生的男子同床共枕了一夜,而且還……還抱了他,還瞧了他的身子!
夜琴擡手揉了揉眼睛,又狠狠捏了捏自己的臉頰,刺痛感襲來,男子仍躺在她的榻上一動不動,她不得不接受,眼前這一切并非夢境。
夜琴雙腳似被釘住,一時之間完全沒了主意,那緊繃的感覺讓她幾近窒息,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而紊亂。而此刻,那男子雙眸緊閉,面容安詳,看似睡得正沉。
她暗自安慰自己,男子睡着了,看樣子并未對自己做什麼出格的事,等他醒來,想必什麼都不會知曉,對,就當這一切從未發生過,權當是一場意外罷了。
為了讓自己盡快鎮定下來,夜琴匆匆逃離了這尴尬之地,她來到院子裡,機械地切起了許多許多的藥草,可手依舊微微顫抖,心亂如麻。她找出平日裡用來平心靜氣的藥丸,囫囵吞下。
直至午後,夜琴的心緒才總算平緩下來。她深吸一口氣,緩緩走到榻前,目光落在那個依舊熟睡的男子身上,細細打量起來。
隻見這男子生得濃眉如墨,鼻梁高挺,線條剛硬。隻是,他的臉色略顯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透着幾分虛弱之感,即便此刻雙眼緊閉地沉睡着,整個人卻仍難掩一股與生俱來的華貴之氣。
就在這時,夜琴驚訝地發現,原本躺在榻上的小獸,不見了。她心頭一震,腦海中瞬間閃過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這,這不會是……那隻小獸吧?它竟然變成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