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真真歎了口氣:“我覺得好看,運動會你們自己找機會看就是了,不過不要提我啊,人家也不認識我。”
“不認識,那你怎麼喜歡上他的?”
“我......”餘真真一時也回答不上來,“不知道,反正就是喜歡,第一次遠遠地在教學樓下看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很不一樣。”
“一見鐘情?”
“可能是,後來又在食堂看見過他幾次,明明食堂人很多很吵,但我好像總是能一眼看見他,他出現的時候周圍好像都在發光。”
楊靈:“這麼玄幻?”
“是啊,不過他好像從來沒發現過我,”她歎了口氣,“不過這有什麼玄幻的,你沒喜歡的人嗎?”
“還真沒有。”楊靈說。
“雅彤,你有嗎?”
“沒有。”
“昕姐肯定有,”楊靈想了想,“昕姐是不是喜歡我們班體委啊?”
葉昕怡:“?”
“你這次一個人報了三個項目,你不喜歡體委報這麼多項目幹嘛?你别說你喜歡運動啊。”
葉昕怡無語甚至想笑:“那是他一直煩着我,說我們班女生報項目的很少,他又不好意思去找她們,隻能求我多報兩個。”
“那他為什麼好意思求你?”餘真真追問。
“可能因為我們幼兒園開始就是同學,熟一點。”
“青梅竹馬。”餘真真,楊靈異口同聲,露出八卦的眼神。
葉昕怡:“......我就說一個寝室不能有兩個笨蛋。”
“?”
“真的就隻是同學,沒有八卦。”
“切,沒意思,涵涵呢?”沒聽到八卦,餘真真又看向程菡。
程菡已經躺下,沒想到這個話題會波及自己。
她閉上眼睛裝睡。
但還是難逃餘真真毒手,沒幾秒就被她撓得隔着被子笑出聲,求饒地拉下被子:“我...也沒有。”
“是嗎?”
“嗯。”
“那你為什麼臉這麼紅?”
“我...在被子裡悶的。”
“好吧。”餘真真放過她,熄燈後,趕緊回到自己床上,“對了,程菡,我突然想起來,你今天早上是不是去學校信箱了?寄信嗎?”
“嗯。”
“寄給誰?”
“一個筆友。”
“哈?筆友?”餘真真還想繼續問,門突然被警告地敲了兩下,“熄燈就不要說話了,人到齊沒有?”
餘真真咽下好奇,老實回話:“齊了。”
——
周三,秋高氣爽,上午陽光溫和明媚,開幕式結束後,運動會正式開始。
崇德的運動會期間除了晚自習需要回到教室,其他時間都是自由的,程菡沒有項目,大部分時間待在她們班的看台區,看看書,曬曬太陽,偶爾再瞟幾眼下面來來往往的人,有聊天打鬧的,有看比賽加油助威的,也有趁着比賽人多偷偷望一眼喜歡的人的……
她目光越過視野裡三三兩兩的人,越飄越遠,突然,面頰前掃過一陣風,來不及看清什麼,額頭上撞出一聲悶響。
“同學,你沒事吧?”
“雷項明,你有毛病啊。”
“不是,我是真沒注意到那兒有個台階,要不是絆了一下我球不會脫手。”
“運動會你拿什麼籃球?”
“我不是看你今天沒比賽——”
“要去醫務室嗎?”
少年的争吵聲她耳邊盤旋着慢慢變清晰,延遲的痛覺後知後覺地爬上額頭,她想擡手去揉一揉。
餘光裡,少年的手靠近過來,冷白的肌膚,清晰的血管,有一絲絲溫熱,是陽光從他指縫中穿過,落在了她額前的發絲上,也是這一抹沒有被遮擋的光線,她發現自己上次看錯了。
他手腕上的那顆痣不是褐色的,是暗紅色的,像夏日傍晚的晚霞即将沉入黑夜前的最後一抹亮色。
林敬馳不知道這姑娘是不是被砸傻了,那麼沉的一聲,她不哭不鬧,也不破口大罵,搞得他心裡有些沒底,想湊近看看她到底有沒有事,又被她很不給面子地躲開了。
“不用。”片刻的尴尬後,一道很輕的聲音響起,林敬馳愣了一下,才确認是她在說話,他撐着膝蓋,彎下腰,小姑娘立馬又低下了頭。
好吧,看起來是很不想理他。
但誰讓他們砸到人了呢,有錯在先,林敬馳也不好有脾氣。
“真沒事嗎?頭暈的話我們現在陪你去醫務室。”
低着的腦袋搖了搖,落在他腳邊的小小影子也跟着晃動,像是在催促他快滾。
“行吧,”林敬馳也沒有強迫人的愛好,“那之後有什麼事你可以去八班找我,或者找雷項明,是他砸的你。”
“哎,同學,我真是不小心——”雷項明急着想解釋。
林敬馳摁着他的肩膀把人轉過去,從校服裡掏出一個東西:“你是三班的吧?”
程菡沒有吭聲。
“你幫我把這個交給許妍。”
沒有等她回答,眼前的光線又亮起來,大片的陽光,突然有些刺眼,她側過頭看向少年走之前放在她腿邊的東西,是一個信封。
漸變的天藍色,圖案上有花、蝴蝶,在陽光下泛着淡淡的細閃,既清新,又唯美。
在程菡的印象中,會用到這種信封的一般是——情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