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恩縱使一開始不情願,現在目光也被滿地的絢爛吸引。
真的很美。
等施蘭玩盡興,兩人進屋。
施蘭問他:“對了,你有沒有和她說新年快樂?”
“我,等會——”
“剛才你拍照了沒?拍了你可以發給她,女孩子都喜歡看這種閃閃發亮的東西。”
“我先去洗澡了。”李恩沒有回答她,快步上樓。
洗過澡後,硫磺的硝煙味似乎還彌漫在身上,他擦了擦頭發,打開卧室門,聽着底下長輩們聊天的聲音,猶豫了一會兒,穿上外套下樓。
施蘭買的仙女棒還剩下很多。
萬一她真的喜歡呢?
他還沒有和她說除夕快樂,越是在心裡鄭重着惦念着,越難說出口。
或許施蘭說的對,他應該嘗試一下的。
嘗試給她放一場仙女棒,嘗試小小地洩露一點自己的心意。
如果她表現出反感,他會立馬停止。
長輩們在聊天沒有注意到他出門,李家人很多,但規矩很少,家庭氛圍一直是輕松的。
李恩将兩箱仙女棒搬到後院,後院更大更空曠。
借着後院光線柔和的地燈,他抱出一捧捧仙女棒,思考着給她擺什麼圖案。
玫瑰很美很浪漫,但他嘗試了幾次,擺不出他想象中的花朵。
城堡嗎?
城堡很夢幻,可是在他聽過的童話故事裡,城堡往往是用來禁锢公主的,公主在城堡裡不一定快樂所以會有惡龍和騎士來相救。
她會喜歡嗎?
李恩覺得她大概會喜歡更自由廣闊的天地,比如奔騰不息的大海,巍峨雄壯的高山,廣袤富饒的森林,她是海中自由徜徉的魚,是乘風而起飛躍高山的大鵬鳥,是森林中肅殺敏捷的獵手。
那先從為她畫一朵自由的雲開始。
李恩蹲在地上,深冬的風吹過他的鬓角,地燈照亮他懷揣着幸福和一絲期待的眼睛,舊年最後的時間悄悄遊走。
在不知道多久之後,他似乎聽到了新年的鐘聲,即将為她燃放的煙火也已經準備好給她送去祝福。
他拿出手機,打開q.q。
“崇德男神”群中大張旗鼓宣告的“喜訊”,比他點開程菡對話框先一步,映入他的眼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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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假總是短得讓人抓不住它的尾巴。
元宵過後,到了高一高二返校的日子,衆人還沒從假期的餘興中收回狀态,緊接着到來的開學考打得大家措手不及。
考試如同拉緊她們神經的利器。
兩天半的考試結束後,衆人有一種劫後餘生的疲憊。
晚上回到寝室,徐樂薇坐在床邊泡腳,以此恢複精力。
“好累啊,明明就是考個試,我感覺我的精氣都要被吸光了,為什麼會這麼累啊?”
“你要問問你的黑眼圈。”梁芮芝說。
“哎,睡不夠沒辦法,早起毀一天,天天早起毀一生啊,”徐樂薇歎着氣,“菡菡,你怎麼精力這麼好?你是不是背着我們吃什麼仙丹了?”
“有嗎?”程菡覺得自己隻是和從前一樣正常的學習生活。
“有啊,你每天起那麼早,怎麼起來的?你的被子不會吸住你嗎?”冬天還沒過,對徐樂薇來說,被窩的封印力量實在太強大了,她早上起不來時甚至破罐子破摔地想過要不就躺在寝室不去上課了。
程菡:“我,也沒有很早,隻是提前二十分鐘左右,我覺得起的稍微早點去田徑場走兩圈,這一天精神都會好一點。”
“我去,你早起就算了,還去田徑場鍛煉啊。”這超出徐樂薇的認知。
梁芮芝:“你不懂,人家去田徑場除了鍛煉,還可以和男朋友交流感情啊。”
說到男朋友,徐樂薇精神抖擻了幾分,開學前她就聽鄭傑誠說林敬馳和她在一起了,本來打算回校時好好八卦一番,但這兩天忙于考試,她焉了吧唧地就給忘了。
“菡菡,你們真的在一起了啊?”
“嗯。”戀愛這種事,她不會大張旗鼓地宣揚,但被問起來,她也不想找借口遮遮掩掩。
主要作為朝夕相處的室友,大家之前就看出她和林敬馳之間的苗頭,她也沒必要遮掩了。
“幹嘛,他們在一起不是順理成章嗎?”梁芮芝說,“你怎麼還不開心?”
“不要亂說,我沒有不開心。”
徐樂薇怕她誤會,立馬否認:“我就是覺得有點...怪怪的,之前林敬馳對你那麼明顯,我以為你們馬上要在一起了,結果悄無聲息了,就像啞炮,後來我看你們在班裡不怎麼交流,結果談上了。我,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感覺你們疏遠和在一起都有點突然。”
“可能他那段時間成績退步心情不好吧,我就沒有主動找他。”
“也是,”徐樂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我還以為你們那段時間要麼鬧矛盾了,要麼你和他說好等高考結束兩人再在一起,我當時一直覺得後者可能性大,我還和鄒芃私下說肯定是第二個原因。”
梁芮芝:“覺得程菡平時乖乖的不會早戀?”
徐樂薇:“不是,我是覺得她做什麼都很自律很理智,不會做一點越界有可能影響自己學習的事。”
“一直做理智規矩的事,”程菡溫和地彎了彎眼,“偶爾也會想做一些自己喜歡的事。”
“哇哦!說得好!”
徐樂薇沒想到她會這麼說,“青春隻有一次,同樣的事現在做和以後做,感受就不同了,菡菡,我現在突然覺得你好酷啊,我以前怎麼沒發現呢,你能不能和我們八卦一下你們是怎麼在一起的,林敬馳告白的嗎?”
八卦樂趣何其多。
梁芮芝加入:“我也想知道,剛好考完試了,今晚卧談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