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皺起眉，接着又翻了翻資料，意識到一件事：“白芷，許南的母親還活着嗎？”

白芷的聲音溫和：“她還活着。”

“并且，她也懷孕了，即使她之前堕過許多次胎，早已失去了生育能力。”

即使許南的母親對他做了那些事，但她仍然活着，他竟然沒有報複她嗎？洛陽突然意識到一個盲點：“那他的父親呢？”

“死了。”白芷說。

洛陽沉默了一瞬，接着，他說：“那麼對于許南來說，或許母親仍然是極其重要的存在，但他讓那麼多人懷孕幹什麼？他又不可能同時擁有那麼多媽媽……”洛陽的話說到一半，突然皺起眉，停頓下來，不是吧。

“除非，他想要的并不是許多母親，而是在這些準媽媽中，挑選出一位最合适的、也最喜愛的媽媽，來成為他的母親。”

白芷的聲音悅耳，卻仍然沒有辦法撫平這段話帶來的驚悚感，就在這個時候，他竟然還笑了笑：“看來，這位繁育的新信徒，似乎也在煩惱應該選擇什麼樣的母親啊。”

洛陽眨了眨眼，片刻後，他聳了聳肩：“好吧，好吧。”他舉起手：“這就當是我們的猜測，也許還有别的猜想，比如說那個小子是天生的反社會人格，在偶然間獲得了屬于繁育的力量，然後對着自己說：嘿，我現在的手裡握着一個核彈，你猜這麼着？我現在就要引爆它，然後讓這個世界的所有人都起飛！”

白芷發出悅耳的笑聲，那清脆的聲音如珍珠敲擊在傘面上，隻給人一股如笙般的動聽，他一邊笑着，還一邊對着洛陽說：“那麼，我們或許可以打個賭？”

“賭什麼？”洛陽抱肩站得筆直，哪怕他看不見白芷，他似乎也可以看見對方臉上的笑容。

“賭那個小子是純粹的反社會人格，還是一個缺愛的、渴望母愛的單親孩子嗎？”

洛陽仔細思考了一番，說道：“也不對啊，繁育的力量讓男女都孕育了子嗣，他就算想要媽媽，也應該選擇女性才對。”

白芷卻表達了不同的意見：“也許他并不在意這些呢？”畢竟，誰說男人就不能成為母親，他們都懷上了。

洛陽說：“……他可真是葷素不忌啊。”

“好吧。”洛陽點了點頭，将黃金鳥放在桌子上，敲着它的小腦袋：“那我們就下賭注吧，你輸了，就要答應我陪我參加那場‘無聊透頂而且還吵鬧喧嘩’的海邊演出；我輸了呢……”洛陽的聲音拉長，他笑了笑：“就答應你一個同樣價值的條件。”

白芷悅耳的聲音傳了過來，他說：“一言為定。”

兩個人之間的聯系就此斷開，黃金鳥啾啾地叫起來，在洛陽的掌心又滾了一圈後，便翎毛整潔漂亮，閃閃發光地飛走了，它展開翅膀，很快便将自己所遇到的一切傳遞了出去，洛陽看着自己手中的資料，他若有所思，在這幾個人之中最重要的，或許還是陸亭，以及許南的親生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