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尼暈乎乎的,想也想不明白這些問題,也不知道該不該說實話,她下意識的看向湯姆,卻見他神色如常的注視着她。能聽見動物說話的事情,萊尼隻告訴過梅莎和瓦布拉斯基教授。她既不知道能與動物說話是件多麼稀奇的事情,也不知道哪怕是斯卡曼德先生也無法做到在與其他神奇動物打交道的時候能與蛇對話,那本就是兩個不互通的能力。她隻知道,如果這時候說出自己能聽見那個奇怪的、驚悚的蛇類語言,湯姆會被牽連其中的。萊尼覺得,也許自己應該先和湯姆溝通一下,再說出這件事,自己剛才的想法也隻是猜測而已,不是嗎?可是她又覺得,如果不立馬說出自己知道的事情,對于紮比克來說,更是無妄之災。
萊尼扣着手指,她還沒想好怎麼回答,校長室的門又被敲響了。
“阿芒多,我們在二樓發現了另外一個遇襲的學生,”比爾利教授看上去有些魂不守舍,“已經送去醫療翼了。”
迪佩特校長站了起來,身形拘偻了幾分,臉上滿是疲憊。鄧布利多教授嘴角的丁點笑意徹底消失了。沉默的氣氛令人不安,萊尼餘光瞥見湯姆,卻見他依舊是泰然自若的。
萊尼和湯姆被允許回到宿舍了,迪佩特校長和鄧布利多教授跟随着比爾利教授一起去到了醫療翼。在他們身後,萊尼聽到了一聲來自于比爾利教授濃濃的悲歎:“如果當時我答應做她的監護人就好了……”
“湯姆。”萊尼走在湯姆身後,走回斯萊特林公共休息室一路都是沉默着的,在即将到達公共休息室的時候,萊尼還是沒有按耐住心中的疑惑,叫住了他。
“怎麼了?”湯姆像是早就知道萊尼會問他似的,轉過身時,臉上帶着若有若無的微笑。
“湯姆……”,萊尼斟酌着,“你是不是也是因為聽到了奇怪的聲音,所以才去的那邊?”
“奇怪的聲音?”湯姆的笑意更甚,“你聽到了什麼?”
“我……我沒聽到什麼……”
“萊尼,你真的很不會說謊,”湯姆一字一句地說,“你注意到了嗎?你剛才了說了‘也’。”
湯姆的眸子漆黑如墨,萊尼壓下心中強烈的不安,她的聲音染上幾分不自覺地緊張:“我聽到了一種蛇類在說話,它似乎是想要傷害學校裡的學生……湯姆,你也能聽到的……你聽到了,對嘛?”
湯姆眼中的笑意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難以捉摸的複雜情緒。他目不轉睛地盯着萊尼,眸色更加的沉。
“萊尼,”他緩緩開口,聲音低沉而冷漠,“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但如果你真的聽到了那種聲音,我建議你保持沉默。有些事情,不是每個人都應該知道的。”
萊尼心跳加速,她的直覺告訴她,湯姆絕對知道那聲音的來曆。而更令她不安的是,湯姆為什麼會對這種聲音避而不談,甚至故意淡化。
湯姆沒有再等萊尼的回答,轉身走進了公共休息室,留下萊尼站在原地,擔憂,以及不知所措。
萊尼的手不自覺的摩挲着脖子上挂着的時間轉換器,她的腦海裡響起了斯拉格霍恩教授對她的警告:“記住了,最多隻能轉動五次,也就是五個小時,不然就會發生嚴重的時間事故。就像是類似于殺死過去或者未來的自己,或導緻本應該存在的人從未出生這樣的事情。”
五個小時……紮比克應該是在五個小時内遇襲的,萊尼咬了咬唇,與時間相關的魔法是不穩定的,并且嚴重違背時間守則也會造成災難性的後果。情感上她自然是想義無反顧的去救紮比克的,可理智告訴她,這樣做的後果可能會造成比現在更嚴重的問題。萊尼放下了手,也進了公共休息室。
不遠處的牆角那,阿布拉科薩斯收回了視線,緊抿着的唇終于是放松下來了。
接連好幾天,學校裡的氛圍變得異常靜默,在萬聖節晚宴當晚接連出現兩名學生遭遇不知名的襲擊并非一件小事。盡管迪佩特校長聲明事情很快就能得以解決,學生們也不會有任何生命危險,但許多家長們已經開始提出質疑了。
“這個聖誕節,你還會留在學校裡嗎?”梅莎坐到萊尼的身邊,看着她在讀關于神奇動物的書。
“應該會的吧,你也想回家了嘛?”萊尼擡起頭。
“是啊,學校裡人心惶惶的,甚至還有人打算轉學了,”梅莎聳肩,“不過學校裡應該還算安全的吧,這麼多教授都在呢。”
安全嘛……萊尼第一次對學校的安全性産生了疑問,一想到那條蛇類動物的事情,她不由得的臉色泛白了幾分。從那天和湯姆在公共休息室門前不歡而散之後,湯姆似乎對她一直避而不見,萊尼隻能潛心研究各類神奇動物。她想着,隻要讀過的書足夠多,認識的神奇動物足夠多,總能發現學校裡那個未知的蛇類究竟是什麼的。這是一種美好的憧憬,在目前這種局勢下,也許是最好的解決辦法。
萊尼看向桌邊的黑色墨水,墨水的包裝盒已經拆了,瓶身泛着白色的反光,嶄新的不留一絲塵埃。可就連這瓶墨水,湯姆都沒有再要了。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湯姆此時和萊尼一樣被困于書中,隻不過,湯姆并非在研究神奇動物,而是在追溯萊森家族的曆史。
有一件事情是不會錯的,能與蛇類溝通的能力,隻有斯萊特林的後裔才能做到,且這種能力是與生俱來的,并不會突然間出現或消失。所以,在明确知道萊森家族不可能與斯萊特林有任何關系下,湯姆在尋找是否有其他可能性。如果霍格沃茨裡有第二個蛇佬腔,事情會非常棘手。
隻可惜,萊森家族把自己的秘密似乎藏的太好了,想要更近一步的調查,隻能等到聖誕節回到萊森莊園,那個書房裡,一定還藏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