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局面徹底控制住,葉白低頭對着耳機說:“下來吧,來我這。”
晚風順着水流,空氣中彌漫起不大的霧氣。
諸伏景光起身活動了一翻,将槍盒蓋好,背着槍從旗杆跳下來,又順着升降梯下到五樓,走樓梯到四樓,繞過一整個背面才來到葉白在的位置。
他沒下來的功夫,萊爾已經将遭受無辜災難的兩位女士安頓好靠在一旁。
死去的幾人被堆到了最裡面,葉白一腳一個,踢沙包似的,看的旁邊還活着的人也心驚膽戰的。
沿着欄杆處,尼爾森癱坐在輪椅上,冷笑着看着衆人的動作。他的幾個水貨狗腿子挨個被碼在欄杆上,低頭不語。
尼爾森:“是我失算,阿白……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周全,你怎麼看出來我能站起來的,我當年……當年明明……”
葉白擡手做了個你可閉嘴吧的動作,打斷了對方:“别提當年了!你這樣的人,他們沒有籌碼,你能幹脆利落的背叛?”
尼爾森:“……哈……哈哈,阿白,你真是了解我。”
是啊,當年。
當年他出任務受傷,被島上的醫生判定為有損壽命的同時,中樞神經神經性障礙,有可能一輩子站不起來了。
如果不是為了……
他又怎麼會毫不猶豫的……做出那些事。
趙斯文呆愣愣的聽着那個輪椅上的男人笑的跟哭似的,說些什麼完全聽不懂的話。
整個人癱成一團抱着桌子腿,試圖回想到底是發生了些什麼。
想了一大圈,沒想明白。
好像就是莫名遭了一連串的無妄之災。
萊爾喊了好幾聲:“先生!先生!”
隻看到趙斯文那張四大皆空的臉上浮現出一副十二分的茫然來。
趙斯文開口:“你說啥?”——中文。
萊爾:“這位先生,你還好吧?”——英語。
趙斯文:“?”
萊爾:“?”
趙斯文:“我要死了……”
葉白無視了尼爾森,攔在兩人中間,先是對着趙斯文說:“别叫了,沒人聽得懂。”
随即看向萊爾,平靜道:“聽風渡靈穹區指揮官,我姓葉,米勒先生,很抱歉在這艘船上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萊爾擡頭,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年輕人一眼。
就見是個看上去二十來歲的青年,眉目間很是端正,撇除掉氣質不談,尤其和西方人對比,這個東方青年簡直就是眉清目秀,一見難忘。
他點頭客氣一翻:“原來是靈穹區指揮官,先生少年有為,讓人贊歎。”
至于這艘遊輪上發生的事。
這艘遊輪上發生了好多事,現在會場裡還僵持着呢。
諸伏景光就是這個時候下來的,他推開小門,挂着的鎖鍊發出一點喀嚓聲。
他在裡面衆人的注視下走了進來,朝葉白點點頭。
沒有打斷對方交談的意思。
然而他沒有,尼爾森卻整個人不可置信的看着他和葉白,激動得大吼道:“是你……是你……怎麼會是你!原來是你……哈哈哈哈……是你!”
他聲嘶力竭的大喊着,哪怕雙腿已經不能動了,仍然伸出手去往前伸。
看方向,像是想要抓住諸伏景光的樣子。
諸伏景光腦子裡猛地閃過一個畫面。
好像是在什麼地方,也是這個人,整個人坐在輪椅上,死氣沉沉的,然後在某一刻整個人暴躁的嘶吼些什麼。
他凝神去想,那畫面卻消失了。
到底怎麼回事,他甩甩頭,十分不理解。
葉白不動聲色的瞥了諸伏景光一眼,回身幹脆利落的在尼爾森後頸上敲擊一下,将人敲暈了。
這才回頭看向萊爾,平靜的說:“談不上,米勒先生過譽。不知現在會場裡是什麼情況?”
萊爾人到中年,經曆過太多的事,早已經不是愣頭青。
聽到葉白轉移話題,從善如流,“哎……這些人,劫持了會場裡的客人,雖然隻有十幾個人,但也……”
他邀請的都是世界範圍内有頭有臉的人,哪個出點事都是大事。
葉白點頭,“此地這些人,都交給我處理可好?”
萊爾固然對這艘船發生的事都有所了解,但直到現在也沒搞懂這裡面都是什麼和什麼,哪些人參與進來。
葉白和這個下來的背着槍的年輕人。
威脅他綁架了妮可的暴徒。
那個坐輪椅的和他背後的人。
炸了倉庫導緻遊輪漏水的人。
也不知曉是否還有其他人混進了船。
對方的身份讓他沉思良久,“那會場裡?”
葉白微微一笑:“米勒先生可願意破費些金錢。”
米勒明白了對方的意思,毫不猶豫的點頭,“那就有勞葉先生了。”
葉白拜托諸伏景光看好這上面的人,自己則和萊爾回到了會場。
會場裡,氣氛十分的沉悶。
蓋因這一會兒的功夫,有人試圖去找服務生要水沒通知這夥匪徒,被一槍打穿了手掌。
接下來的時間,再沒人敢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