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當事人的結城惠全程沒有反駁。
目暮警官揮揮手,示意身後的其他警官将現場的物證都分類收好,準備帶走,他自己則走向結城惠,“結城小姐,如果你對此沒有異議的話,請跟我們走一趟吧。”
結城惠咬着唇擡頭,看了一眼目暮警官,突然臉色難看的笑了起來。
她原本是個挺清秀的姑娘,身上仍然穿着登台演出的表演服,臉上還化着妝,未必稱得上大家閨秀,但至少也算小家碧玉。
然而此時笑起來卻像是哭一樣,她沒有躲也沒有逃,隻是笑的難看至極的問目暮警官,“警官都不想知道我什麼這麼做嗎?”
目暮警官歎口氣,他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有些事不是不清楚。
可無論有什麼苦衷,殺人就是殺人、違法就是違法。
目暮警官:“你若想說自然會說,若不想說,也沒人逼你。”
結城惠踉跄着走了兩步,扶住了一旁作為道具沒來得及搬走的桌子。
她重重的往桌子上一靠,仰頭聲嘶力竭的吼道:“她逼死我妹妹的時候,為什麼沒有警察來做主,為什麼我殺她的時候,你們警察就要找出來兇手!”
為什麼……
結城惠想不通,“當年……明明就是這個惡毒的女人……毀了我的家,毀了我妹妹……”
在結城惠斷斷續續的描述中,衆人這才了解到。
原來八年前,結城惠的妹妹結城遙曾經和岡田美香是同一所學校的學生。
岡田美香家世優渥,自小嬌生慣養,着實是個脾氣不好的大小姐。而結城遙卻因為父母和姐姐的原因,性情溫和中帶着點怯懦。
兩人同校不同班,原本是沒有交集的。
但機緣巧合之下,岡田美香和結城遙加入了同一個社團。岡田美香因為喜歡長相英俊的社長而加入社團,但這位社長卻對性情溫和的結城遙與衆不同。
岡田美香因此幾次三番為難結城遙,同時又在背後暗自傳播結城遙的謠言,緻使結城遙在學校内被其他同學霸淩,絕望自殺。
結城惠:“這都是……岡田這個惡毒的女人咎由自取,報應不爽!”
她猛地擡頭,死死地盯着清水大和:“還有你!我原本以為她當年隻是年紀小,驕縱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會造成什麼後果!可是你……哈哈哈!你居然背叛我和她在一起……狼狽為奸的狗男女……”
清水大和猛地撲上來,雙手近乎顫抖,他伸手想要夠結城惠,卻被結城惠一巴掌拍了下去。
清水大和:“不是的!不是的!阿惠,我沒有……你聽我解釋。”
我也是……被她逼迫的啊!
他和阿惠青梅竹馬,怎麼會抛棄阿惠和那樣一個人在一起?
然而結城惠全然不聽他的解釋。
她悲怆的發出最後幾聲嘶吼,随即像是想開了什麼一樣,往一旁踉跄着讓了幾步,最後半死不活的站起來,看向目暮警官,“就是這樣,我殺的人,我自己認。”
目暮警官在内心歎了口氣。
這時,葉白上前攔在了目暮警官面前,目暮警官一愣,“葉先生還有什麼事?”
葉白低聲在目暮警官耳邊說:“我有問題想問。”
因着葉白幫忙破案的緣故,目暮警官本身也不是特别苛責的人,因此隻是怔愣一下,便從善如流的讓開了。
葉白看向心如死灰的結城惠、悲怆難耐的清水大和、一臉慶幸的柴田哲也以及完全事不關己的長谷川智子。
“我有個問題想請教長谷川小姐,其他人不清楚,但長谷川小姐當時和岡田小姐、結城小姐一起在台上,難道也沒有注意到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嗎?”葉白淡淡開口,“不說其他,就說那根簪子的異樣以及簪子試毒時到底有沒有伸進杯子裡去,長谷川小姐沒有和警方提過這些異常吧?”
長谷川智子心裡咯噔一下,完全沒想到葉白會向她發難。
想到葉維菁提到的他這個哥哥看似遊戲人間纨绔子弟,其實恐怕背地裡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她穩了穩心神,狀似為難的說:“這……我也是第一次演話劇,本身就緊張,的确沒仔細注意過……”
目暮警官在一旁聽着,像是若有所思,替長谷川智子解釋道:“葉先生,還真不是長谷川小姐沒注意,我詢問了當時舞台邊的工作人員,大家都沒注意到那些細節問題,工作人員還說他看結城小姐壓根沒把簪子伸進去呢。”
葉白沉默了,他轉過頭看了眼理所當然的目暮警官。
他覺得自己好像知道了為什麼東都警方破案全靠偵探了。
所以是壓根就沒有調查清楚,怕是連那根簪子都沒檢查過吧?
他又回頭看了眼柯南……算了。
他朝着長谷川智子抱歉的笑了一下:“抱歉,是我多事了。”
長谷川智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混過去了,露出個恬靜的笑容來,“沒關系,葉先生是聰明人,和我們這些稀裡糊塗的人不一樣。”
“怎麼會?”葉白繼續帶些歉意的看向長谷川智子,“長谷川小姐能考上東都大學,必然是人中龍鳳。”
長谷川智子抿唇笑了一下。
目暮警官看向場上衆人,“既然兇手已經找到,各位沒什麼事的煩請跟着我們一起先回局裡做個筆錄,如果暫時沒有時間的,和我們的警官約一下時間。”
所有的學生、老師、工作人員很快跟着大部隊一起往外走。
警官們和鑒查員們也收拾着物證和遺體等運送到車上。
目暮警官安排了自己的得力下屬高木和佐藤前往結城惠提供的實驗室房間号去進行對特殊藥劑針頭的取證。
葉白其實已經确認,長谷川智子在台上時已經發現了結城惠對岡田美香下手的事情,隻是因為一些原因,她沒有說出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