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過去、現在還是未來,無慘堅信着,畢竟他是永生之鬼。
無慘從親手捏碎的回憶碎塊中回神,強大的猗窩座會死,會死于輕敵。他為其死亡定性,那個人已死,不會再有人有實力威脅到他和十二鬼月,所以一定是猗窩座輕敵了,一定是!
無慘故作鎮定,然後回頭掐死了聽到動靜後敲門的女仆。
站在滿屋狼藉中的無慘看着被瓷片刺破的手掌中流出的血液,他握緊拳頭,他即永生,他絕對會殺掉一切有威脅之物,他絕對會找到青色彼岸花!
是時候召開上弦集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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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某處籠雲繞霧的森林,某條潺潺流淌的小溪旁,某座不知名的全透風涼亭,某四個形象狼狽、衣衫褴褛的人。
四個人皆是癱坐在冰冷石磚上,倚着四角的立柱滿臉劫後餘生的驚魂未定。
四個人是咒術師,剛一番惡戰拔除完特級咒靈的咒術師。
兩個人累到說不出話,卻還在為彼此包紮傷口。
兩個人脫力到手指都動彈不了,卻還在不停歇地打口水仗。
加茂兄妹一邊處理傷口一邊聽禅院和五條的無意義對話,他們不準備阻止,也沒多的精力去阻止。
他們四個人裡沒有一個會反轉術式,所以在再也無法繼續堅持的時候就近選了這座亭子暫作休整,至于休整多久,這便是未知數了。
以上弦叁為核心形成的特級咒靈是自爆死的,意義不明的嘶吼,一直流淌的渾濁淚水。
咒靈破開繭,曾名“狛枝”的人獲得了第三次生命,他沒有胎死腹中,在無數的怨恨聲中,尚餘幾分人的意志的咒靈選擇了死亡。
五條胧趕到現場的時候,咒靈尚在胎中,其方圓數十裡數不清的咒怨于蒼穹之下形成雲渦,蓋下龐大的陰影,遮天蔽日,咒怨呼嘯着自遠方來,掀起狂風,卷起沙塵,仿若滅世天災的前兆。他拔出咒具插入大地借以穩定身形,這滔天咒怨帶來的巨大壓力壓得人喘不過氣。
有紅色的刀光、血色的水滴、知名不具的巨獸的影子在陰暗的渦旋中不時閃爍,閃爍着撕扯掉幾條旋臂的咒怨。
是加茂兄妹和禅院英季在咒怨形成的場中竭盡全力戰鬥,試圖去削弱這片場域。可怖的特級将要誕生,僅憑現在的他們無法阻止,隻能在其破殼前削減其營養攝入以弱化其哪怕一小部分的實力。
他們表情癫狂,行為更是瘋狂,他們不把自己的命當命,每個人都狂笑着像瘋子一樣愉悅地享受戰鬥,哪怕明知自己在進行一場敵我實力懸殊的戰鬥。
五條胧架起眼鏡,拔出長刀,深吸口氣,沖鋒!
他也加入了這場狂歡。
還沒誕生就有了這般氣場,真是可怕啊,上弦叁。
時間流逝,雲渦時大時小,他們曾有一個機會擊破繭,但拼盡全力的攻擊被咒怨突然高築的壁擋下,隻有少許餘勁在破開壁後刮花了繭的外皮。
某一瞬間,雲渦停止了旋轉,所有的咒怨突然瘋狂地向外逃竄,有什麼碎裂的聲音響起、響徹。
“咔擦”“咔擦”……
人形的咒靈緩緩的、緩緩的從繭中站起來,顫巍巍地扶着繭站起來,新生的咒靈一塊塊撕下繭,他食用繭,他吐出了繭,他從半空中跳下,重重落地。
他靜立原地,一動不動。
四個咒術師跪倒在地,絕強的壓迫,就算沒有動作也能帶來極大的威懾。
不知是狛枝還是猗窩座的人形咒靈在自我厭棄,他所想見、想保護的都不存于世,隻有被他殺死的人攀附在身上,數不清的咒罵,咒罵他去死,咒罵他為何殺人,咒罵他為何還沒死……這些他曾不屑一顧的蝼蟻的強烈執念讓他又活了。
他不想活,他想死,想見想見之人,想見死去之人,如果見不到,那就死吧,他自願死亡第三次。
人形咒靈選擇了自爆。
毫無預兆的自爆!
氣浪掀起,炸開帳。
以人形咒靈為中心,方圓數十裡被犁為廢墟。
人飛出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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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四人的傷大半是咒靈自爆的餘威造成的。
他們讓鎹鴉送出了消息,之後會有人接替他們的工作去拔除那附近遊蕩的咒靈,特級咒靈的死亡之地會誕生與吸引大量特級之下的咒靈,不能放任不管。
他們走出了亭子,他們要在日落前走出森林,回到一處根據地,四名重傷員急需接受反轉術式的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