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單殺啊!!!
這意味着這一季的獵鬼人中有人擁有了能夠威脅到他的實力。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無慘并不是第一次在記憶中看見黑藍發的獵鬼人,三個月前猗窩座的記憶中也存在着那名獵鬼人,兩次戰鬥,兩名鬼的終末。上弦叁,上弦貳。三名協力,一名獨戰。
上次出現能夠單獨斬殺上弦的獵鬼人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一個堪稱禁忌的名字。
繼國緣一!
光是想起這個姓名就一陣心慌心悸,全身每一個細胞都表現出了十足十的抗拒,腦子仿佛浸泡在滾燙沸水中,直面陽光照射,一道道永不磨滅的舊傷就像是要再次裂開了一般。
無慘合上筆記。
不要去想,别去想那個恐怖的劍士。
過去盤旋的陰影,現下逐漸迫近的陰影,必須盡快解決那名水呼劍士!
就目前而言,水呼劍士可比帶日輪花劄的小孩棘手得多。
解決嗎?
水呼劍士顯然尚未成長為完全體,現在下手的話有極大概率一擊斃命,不過童磨和猗窩座都敗了,他突然對黑死牟有些不放心了。
還是繼續躲起來呢?
反正凡人的壽命最多不過百年,隻要苟過這一季,他大可以等人死後再大張旗鼓去尋花。有鳴女和無限城在,躲藏對于自己來說不要太簡單。
血液的眷屬除了鳴女其他的皆可舍棄,自己的存活是第一位,反正等熬過這季全都可以重來。
“鳴女,集會結束後,封鎖整個無限城,除非找到了青色彼岸花或産敷屋的據點,否則不對任何鬼月開啟。”
狀似平靜地下了命令。
“是,無慘大人。”黑衣黑發的鳴女應下。
血紅的雙眸望向幾十米相距的下方平台,掃過碩果僅存的三名上弦之月,“無限城關閉期間,有三項任務交給你們。第一,尋找青色彼岸花;第二,鏟除産敷屋一族;第三,殺死黑藍發的水呼劍士。那個劍士獨自殺死了童磨,不能留下。”
話音落下,層層血水晶随之盡數熄滅。
“恭送無慘大人。”鳴女撥動琴弦為其開門。
“等等,無慘大人,我這有一條關于刀匠村的情報要彙報!”不對稱壺中長出的雙眼雙嘴位置互換對稱的鬼大聲呼喊。有刀匠買了他過去制造的某件藝術品,他通過容器間的移動通道得以窺見滿大街的劍士與刀匠,隻要在劍士察覺前及時轉移走就不會被發現,他潛伏了半個月才終于确定是刀匠村這一鬼殺隊的重要後勤基地。
沒有任何回應,城中所有燈都很明亮。
于是詢問起另一位大人,至于縮在樓梯角落裡瑟瑟發抖的隻比自己高一位的半天狗大人則被其忽略了。
“黑死牟大人,請問要同我一起去一探虛實嗎?”十分勇敢地提出了邀請。
一條有意義的情報,但現狀不允許過于激烈的行動,“不要打草驚蛇,繼續潛伏,有可能順藤摸瓜找到産敷屋生活的據點。”
“哦!真是美好的前景!那我先轉移過去了,告辭,黑死牟大人,還有半天狗大人。”額頭和下巴上的兩隻眼睛都看向高台上的鳴女。
一聲撥弦。
整隻壺囫囵着被彈出無限城。
“可怕,可怕,可怕!”瑟縮着的半天狗恨不得将自己融入暗影之中。連猗窩座和童磨大人那樣強大的存在都被殺死了,像自己那麼弱小的鬼肯定是要趕緊找個安全的地方藏起來才是正道。
無限城被禁止入内,這世上哪還有什麼安全的地方。
他回想着過去幾百年間輾轉過的藏身之地,一下子還真不好說哪個更隐秘。藏過房頂夾層、暗室、床底、佛廟,也藏過深海、火山、密林和地底。他隻是單純想要一個安全的容身處而已,捕獵什麼的交給強大的分裂體就行,弱小的本體是堅決不能暴露在外的。
保護弱小是第一準則。
往地底去好了。
半天狗小心翼翼擡頭瞄向懷抱琵琶的強大的鬼。
似是收到了什麼信号,鳴女撥弄琴弦将其送出城外。
于是,城内隻剩下了鳴女自己,還有仍舊端坐着的黑死牟。
“鳴女,無慘大人還在城内嗎?”黑死牟發問,他體内一半的血液都是那位大人賜下的,所以感應程度也是最深的。
“恕我無法回答。”鳴女如此回複。
那麼就是在了。
黑死牟得出結論,是那位大人的作風,但不是自己的作風。
他握上腰間刀柄,戰意在升騰,刀和自己都在渴望一場戰鬥,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猗窩座死了,童磨也死了。
希望殺死他們的獵鬼人實力不要令自己失望。
“送我出去。”他從榻榻米上站起,他整理服裝。
弦鳴一聲。
一盞盞燈籠次第熄滅。
隻高台之上還亮着一朵燈火。
鳴女撥動琴弦,她将奏上完整一曲,所有的出入口被關閉,所有的防護、隐蔽與攻擊類陣法将被開啟,她會将整座無限城打造成堅不可摧的堡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