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可能要被锖兔親自押送到今日值守的醫生或者靈愈師處了,義勇感到疑惑,自己不是來蝶屋探望茑子姐姐的嗎,怎麼變成來看醫生的了。
隻是觑着锖兔堪稱嚴肅的表情,便也說不出拒絕的話來,于是稀裡糊塗的就被锖兔從姐姐的病房裡拉了出來,臨出房門的時候還看見床上的茑子姐姐和床邊陪護的真菰師姐笑着向自己揮了揮手。
義勇自認身上沒什麼傷,戰鬥中受的那些傷自己基本都用反轉術式處理好了。此外頂多是疲憊值疊得比較高,也是鬼殺隊劍士的常态了。不過去看看就看看呗,反正自己沒什麼好心虛的。
蝶屋的走廊上偶爾安靜,偶爾吵鬧,一陣一陣的。
目前就是安靜的那陣,安靜到隻能聽見身邊人綿長的呼吸聲。
锖兔開口打破了這份甯靜,他微微偏頭問道:“義勇,你都給茑子姐寫信報了平安,為什麼沒順便給我也寫一封?我也想知道你在任務途中有沒有遇到危險,一個人有沒有遇到什麼麻煩,我們都很擔心你呀。”
之前一次任務後來蝶屋例行檢查的他被富岡茑子揮着義勇的親筆信炫耀了滿臉,還不讓他看。真的,說不羨慕是假的,他知道茑子姐在義勇的心裡分量很重,隻是沒想到會比自己重這麼多,連封信都混不到。于是趁此獨處良機提出了那時便誕生心底的想法。
“嗯?”一個表示疑問的語氣,義勇低頭回避了锖兔示弱的眼神。這似乎确實是自己的失誤,隻不過自己和锖兔之間從沒有任何與信相關的聯系,活着沒有,死了就更不願去想,而且當時寫信滿腦子茑子姐姐。
隻能說:“下次一定會。”
一個不知道有沒有下次的承諾,但鱗泷锖兔果然還是拿富岡義勇沒辦法,活着的時候是如此,失而複得後就更是變本加厲了。
锖兔把手搭上同行人的腦袋,揉了揉義勇本就炸毛的頭發,松開,而後輕聲一歎,“那就這麼說好了。晴太醫生在水柱巡邏駐地還沒回來,去輪值屋檢查一下吧。”
自認理虧的義勇隻得應下。
蝶屋專門撥出了東側一間寬敞的房屋作為輪值醫生及靈愈師的工作場所,距離目前所在有一段路要走。
走廊再怎麼九曲十八彎還是有個盡頭,而兩名水呼的劍士此刻就站在他們此行盡頭的輪值屋前。
門旁挂着的木牌上寫着今日的輪值人員,江天醫生和泉靈愈師。從開啟一隙以通風的門窗中傳出來些許交談聲以及痛呼聲。
有人啊。
正門一般是關着的,锖兔帶着義勇繞道側門,側門進去有間專供等待的茶室。兩人才坐下,就有隐提了茶壺進來,各自滿上,隐便放下茶壺出去,下次進來便是叫号了。
锖兔掀起一點牆上的小窗,窗外便是檢查用的正廳,他看見了熟人,少年便白了發的不死川。看樣子是正被壓着正骨,是出任務的時候哪裡錯骨了嗎?難怪會聽見痛呼,江天醫生是正骨的好手,雖然整個過程就幾個呼吸,但偶爾真的會感到很痛。
聽見了清脆的骨頭聲,正骨貌似告一段落了。便見幫忙一起按着人的隐退到牆根上,一旁穿着月白狩衣的靈愈師上前,溫暖明亮的金色從他手心流淌而出。
锖兔關上窗,沒有一名柱對視線不敏感,他和不死川的關系算不上太好,還是不要節外生枝較好。
義勇也看見了正廳裡的人,前世各種原因導緻他和不死川混了個半生不熟,今生的話更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他的單方面),默默捧茶。
沒多久隐就進來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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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通檢查下來,結果就是義勇的身體狀況良好,沒有任何暗傷,頂多肌肉出現了疲态,需要稍微休息幾天。
反倒是陪同的锖兔腰腹有處輕微向中度過渡的拉傷,經靈愈師治療後還得敷上幾天藥。
結束了檢查的兩人此時正走在被大片梅花樹簇擁着的連廊上,锖兔擡起手臂活動了幾下,感到一絲并不明顯的滞澀。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拉傷的,難怪前天晚上砍向鬼的那一刀歪掉了,當時也沒在意,還好今天來了,不然等發展到中度拉傷就不是敷藥幾天能解決的事了。
扭頭,然後就看見了義勇面露不贊同的神色,悻悻然放下手臂。不過義勇的體質簡直好到了離譜的程度,獨自斬殺了上弦貳身上居然都沒留下什麼傷口,難不成是死而複生造成的特殊之處嗎?
隻是啊,這樣的話就更要看好這個人了,他一直都知道義勇是個把親近之人看得比自己重很多很多的人,有了這樣能夠快速傷愈的體質很容易就能想象出義勇會做些什麼。
是的,锖兔知道了義勇獨自斬殺上弦貳且全身而退的事情,更确切些,是整個鬼殺隊都知道了。
情報是由義勇的鎹鴉送來的,或者說是送信時捎帶的。
收到情報的第一時間主公就召集駐地裡所有柱開了個緊急會議,公布情報後衆人驚詫的情景還曆曆在目,自然,他也是被震撼的其中一員。
震撼過後便是擔憂,憂心義勇的身體狀況,合力斬殺上弦陸的三位都還在蝶屋躺着,獨自一人的義勇會不會直接生命垂危了。不,不會的,他有聽茑子姐說過是義勇攜帶的藥水吊住了因中毒太深而處于瀕死邊緣的他們三人,有這般神藥想來義勇還好好的。隻是義勇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呢?等會議結束去問茑子姐吧,她那總是有着更多關于義勇的消息。
再然後就是對自己和義勇之間實力的差距有了更絕望的認識,宛若鴻溝,宛若天塹。也是,沒有這樣的實力,義勇怎麼能從死後世界回到生的世界。可自己是他的摯友,是他的師兄,怎麼能夠輕易認輸呢?這隻會成為他加倍努力修行的源動力!
這樣一來的話,六名上弦隻剩下了壹、肆、伍,直接少去了一半,按三人圍攻一名上弦,就算一次性全遇上他們也有一戰之力。
總覺得和鬼王的大決戰近在咫尺了。
想着想着锖兔晃了晃腦袋,難得和義勇一起,還是别去思考這些麻煩的事情了,總會有主公或隐們謀劃好。
“義勇要跟我回水柱宅嗎?”察覺到了義勇身上一些細微的變化,于是锖兔終于再次日常中也嘗試稱呼名字,所幸目前為止義勇沒有糾正。
“不了。”義勇搖頭,“要去珠世醫師那一趟。”反正都到了蝶屋,幹脆把事情都辦完,省得重複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到時再一起回水柱宅。”锖兔說道,他也有些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藥能從閻羅那搶回人,之前的季度柱合會議上主公說的是毒藥,結果還有救命的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