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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if線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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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我也是去江戶,我們同路呢,水先生。對了,我名亞連·沃克,叫我亞連就行。”亞連伸出手,沒有被聖潔寄宿的右手,張開的手懸在桌子上。

義勇從海藍色的羽織下抽出手。

兩隻右手在桌子的中央友好相握。

一觸即分。

然後包間中再度安靜。

義勇正欲拉上窗簾,一隻金黃的不知名生物急速沖進來,下意識擡手,握手,掌心撲騰着的冰冷的生物。

“蒂姆甘比!”

認識的東西嗎?義勇張開手,金色的小東西迅疾而去,撲向了對面白絨絨的頭頂。

義勇沒有打擾這親昵的相逢,他撐着頭思考,他失去了容身之所,他是這個世界、這條時間線上的外來者,去了江戶又該如何,不過目前姑且有些事可以做。時間已經提前,來到了他和姐姐都還沒出生的時間,他或許真的有了可以挽回的機會,如果還會出生的話。再有,他對幾小時前的虛假之境有些在意,垂落的鐵架,黑帽的千年伯爵。

到了江戶再慢慢打聽好了,他突然想到一件事,世界已經變更,鬼還會在嗎?慕然惶恐。他記得吉原裡有藏着上弦六,到時去确認下吧。

耳畔傳來紙與筆的沙沙聲。

是亞連掏出紙筆在作畫,黑色的線條構成了一幅很抽象的人像畫。

等畫完放下筆,亞連才反應過來,水先生看不見。通過被詛咒的左眼,他看見了手,水先生背後很多很多數不清的屬于人類的手,他沒在水先生的身體裡看見被囚禁的靈魂,但他還是想知道,這殘餘的惡魔氣息是怎麼一回事。

于是亞連收回畫,再三斟酌後開口:“水先生,你在進入包間後有見到什麼奇怪的人或事嗎?”

金色的蒂姆甘比安靜地呆在亞連的頭頂。

義勇的第一反應就是那個虛假的境還有托起自己的浪潮,他遇上專業人士了,他得出判斷,機會擺到了面前,于是他點點頭,決定将虛假之境中所見如實相告。

“我被拉入了一個結界,見到了一個自稱千年伯爵的生物,跟不倒翁相似的戴着黑色禮帽的生物,他的傘可以召喚機械,他還召喚了骨骼的鐵架,讓我呼喚死去之人。”他隐瞞了一些自認為無傷大雅的事情。

果然。

亞連心下一凜,目前來看,水先生沒有被誘惑到,新的惡魔胎死腹中,但随即産生了新的疑惑。

“那,水先生是怎麼出來的?”難不成他遇到了野生的驅魔師。

“用刀砍出來的,鐵架很硬,結界有漏洞。”

“刀可以借我一觀嗎?”什麼刀可以鋒利到砍斷胚胎?亞連的目光投向沙發上豎着的木匣,看大小形狀,水先生說的刀大概率是裝在了這裡面。

“你似乎知道很多,那你可以解釋一下這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嗎?解釋完,我可以考慮下你的提議。”要以信息換信息,現在理應如此。

亞連略顯糾結地摸了摸左手,也是,像他這樣一上來就問東問西,總是令人不喜的,水先生能陪他聊這些,估計是自身察覺到了不對。他想了想,這種情況以往也有過,隻是最基礎的那些的話,應當可以。

亞連理了理儀容,撈下頭頂的蒂姆甘比,才開口:“亞連·沃克,隸屬于黑之教團的新人驅魔師。黑之教團是為了阻止約7000年前發生的「黑暗三日」再度降臨而創建的,教團結集散布各地的INNOCENCE(聖潔)并尋找其使用的适合者-驅魔師對抗惡魔制造者千年伯爵。而惡魔是以「機械」、「靈魂」以及「悲劇」為材料所制造出來的惡性武器。「千年伯爵」制造出這些悲哀的惡魔準備将世界帶向終點,而被神選中的适合者以聖潔改造成的「對惡魔武器」救贖靈魂。”他還是不願用“殺死”這個詞,惡魔是可悲的。

有點長的一段話,信息量巨大,都是義勇之前的世界裡沒有的事物,不過基于此他也差不多清楚了關系。他能明白千年伯爵為何會找上他,因為他的前半生就是一場最典型的悲劇,鐵架是機械,至于靈魂。

“是不是隻有在親近之人的呼喚中,千年伯爵才能将靈魂鎖進機械。”他以陳述的語氣說出疑問。

“是的,并且千年公多是出現在悲劇發生的當下,水先生最近?”未盡之意很是明了。

“算是。”義勇點點頭,他的悲劇從未停止,沒有流露一絲一毫的悲傷,平靜是最好的假面,更何況心死之人不會有任何情緒上的波動。

亞連扯了扯身上的團服,銀色的徽章隐隐閃光,“這身制服就是驅魔師的标志,制服能起到些許防護作用,水先生如果再遇到什麼奇怪的事,認準這個徽章,告訴我們,教團會派人處理的。”

義勇表示理解,他也有好幾身鬼殺隊的制服,那背後有着“滅”字樣的黑色制服總是很好辨認,隻不過他都留在了墓裡。

“聖潔是怎樣的一種形态。”就像他們呼吸劍士用日輪刀斬鬼一樣,驅魔師用聖潔驅魔。

亞連回想了一下自己印象中的未經改造的聖潔,“像是交錯在一起的齒輪,散發着幽微的神聖的綠光,不大,能握在手心……”一邊說一邊伸手比劃,脆弱、易碎,卻又美麗、強大。

“至于由聖潔改造的對惡魔武器,”亞連将暗紅色的左手放到中間的桌子上,“聖潔發動。”他輕聲念。

膨脹、膨脹。

在盛大的神聖綠光中,義勇模糊看見暗紅色被金屬的銀白色取代,延展開的一節一節的金屬手臂,鋒利的五指微微蜷着頂上天花闆。

是兇器。

義勇确信。

“大概就是這樣了,水先生要摸一下嗎?”他以盡量無害的姿态探出手,盡管他的小心翼翼反而更顯猙獰。

“可以嗎?”

“當然可以。”

冷硬!

這是義勇的第一感受,武器總是冷的,但年輕的驅魔師這番舉動卻有些可愛,他這麼想着收回手。

然後在人的意志的操控下,亞連的左手恢複成了原本枯萎狀的暗紅。

“我體内的是寄生型聖潔,此外還有裝備型和自立型的聖潔,如果是聖潔的助力,水先生的大概率是裝備型,水先生有什麼要繼續問的嗎?”

義勇輕輕搖頭,他很清楚自己的日輪刀沒有任何異樣,用起來的手感和以前一般無二,沒有什麼多出的附着。

“水先生有聽過吉原‘夜半的花魁道中’一事嗎?”

“沒有,不過我準備去吉原找個人。”鬼還不知道存不存在,義勇忍着惡心将鬼說成人。

“水先生真的沒聽過嗎?”再次詢問。

“沒有。”義勇打開挂着狐狸面具的木匣,紅絲絨的軟墊中紅刀鞘和水色的玉笛并列,他握上刀,遞出刀。

亞連接過刀,哪怕隔着刀鞘都能感受到很濃重的殺氣,是造就很多殺孽才會有的凝結的殺氣,但除去殺氣再感受不到别的什麼,沒有聖潔的氣息。

亞連交還刀,是他想差了。

“感謝水先生的配合。”

義勇握緊可能是此方世界唯一一把的日輪刀,這是他的錨點,沒等他把刀放回木匣,門外先傳來了不小的動靜,有東西很重地撞上了包間門。

義勇合上木匣,放到桌上。

推着餐車的列車員打開門進入包間,一個全身包裹在淺土黃外袍裡的人随打開的門滑落,背着的鐵箱重重地砸在地上,偵察員吐出一灘血,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堅持着無聲說完後暈了過去。

小心惡魔!

亞連讀懂了。

倒懸的血色五芒星下,左眼瘋狂跳動,紫色、黑色、黑眼白紅瞳仁!

“列車員先生,我們沒有按鈴,請問您為何來到這裡?”

其三————

不太妙啊,被圍攻了。

驟然響起嘹亮的警報聲!

窗外密密麻麻的灰色機械懸空飛來,大軍壓境,灰色之下是四散逃亡的人群,胡亂開槍的車站巡警、被踩掉鞋子的行人、嚎哭的孩童、棄攤位而逃的小商販、顧不上體面的先生太太們……除了混亂還是混亂。

而在人與惡魔的混亂中,似有什麼在悄然孕育。

義勇解開結,白色的眼紗順着臉頰滑落肩頸,露出一雙無光的沉靜藍眸,握上刀柄,調整呼吸的頻率。

“因為最後一餐吃完好上路啊,驅魔師。”列車員從容撕去人的外衣,他揭開蒙在餐車上的布,匍匐餐車上急不可耐的惡魔們瞬間膨大。

“撒!被詛咒了的驅魔師啊!盡情享用最後的大餐吧!”

“聖潔發動!”

盛大的綠色光芒中,銀白的手臂節節生長,亞連豎起左手如盾牌般擋在義勇面前。

乒呤乓了聲不絕于耳。

槍林彈雨炮火飛煙中唯有驅魔師堅守伫立。

車窗外,巨大的黑錘自半空砸落。

“彭!”

巨響之下,地面震顫,地面以黑錘為中心蜘蛛網一樣龜裂開,地磚被掀起,夯實的土也被翻起。

一頭張揚紅發的驅魔師輕巧落地,輕飄飄地拿起巨大的黑錘向着天空中蝗蟲過境般的惡魔揮動得虎虎生風,這看起來頗重的錘頭在他手中就好像沒有重量一般,使用起來似乎毫不費力。

惡魔被黑錘逼退,卻又不計傷亡地前赴後繼。

“豆芽菜,外面放心交給我,裡面就拜托你了,老爺子在車門那疏散車廂裡的人。”一錘揮過掃落三四五隻惡魔。

“我知道了,拉比也要小心!”

“安心安心!”拉比踩着細長的錘柄沖上天空。

“水先生,”亞連回頭,“水先生可以找個地方躲一下嗎?等這邊戰鬥結束,我再——”

話沒說完,一道冷冽的刀光閃過,然後是惡魔爆掉的聲音。

義勇在惡魔的包圍中鎮定地甩了下刀,他說:“不需要,你守好就行。”,既然是以鐵架為原料,那他沒道理砍不斷,他很清醒。

滿視野裡動來動去的不安分的灰白色圓頭圓腦的惡魔,有點煩也有點晃眼,那就先凍起來,腦海中很自然地出現這一想法,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就算失去了眼與右手,他也未曾停止過苦修,最後抵達通透的世界。

義勇雙手持刀,刀尖抵在一片尚未消散的惡魔碎屑上。

全集中!

平時隐去的布滿半個身子的斑紋于此刻顯現,如血一般的紅染上刀鋒,平滑的刀面上隐隐可見霜花結起。

水之呼吸,拾貳之型——寒天。

溫度驟降,冰霜從刀尖這一點迅速擴散開,“卡茲卡茲”,無色的雪簌簌落下,雪與物觸碰,無色的雪凝成無色的冰将所見一切凍結,在醜陋的灰黑色惡魔機械上凝結出美麗的霜花。

削弱開火能力,封印行動能力,讓這些肮髒醜陋的機械動彈不得。

一寒百寒,千裡冰封!

于是,包間所在這一節車廂皆化為了寒天一式下的華美冰雕。

義勇滿意地拔出刀,收入鞘,範圍不大,寒天的效力估計能維持六分鐘往上,接下來就是收割時間了。

冰是重的,被凍成冰的惡魔自然也無法浮空,于是亞連就得見一具具惡魔的冰雕砸落地闆。

一目了然的,碾壓式的強大!

義勇橫刀而過,斬出一道很光滑的切面,他清晰聽見金屬被斬斷的聲音,他不甚在意,刀往下一個冰雕。

亞連看見惡魔體内的靈魂被釋放,安然飛向高天。他抱着新生的疑惑加入了這場救贖,不能辜負水先生創造出的良好局面。

狹小的包間内,銀白色的金屬光澤不斷絕。

幾分鐘後————

破碎的冰層裡插滿金黃的長針,房間中心,亞連架着的左手還在不停地吞吐火舌,金黃的細針四處掃射。

列車員沒有被凍成冰雕,他融進了冰層,他遊走在冰層中,時不時從驅魔人的腳下、頭頂、身後、身側探出灰黑的腦袋,張嘴轟出射線。至于被炮灰掉的一級惡魔,關他有實力的二級惡魔什麼事。

殲滅了車廂裡紮堆的一級惡魔後,驅魔師與二級惡魔展開了一場都自認為是獵手的狩獵。

氣息還在空氣中遊離,惡魔一直都在,沒有走遠。

兩方彼此逞兇。

冰層在逐漸消融,一點一點展露出房間原本的模樣,媒介在逐步減少,惡魔的軌迹也就更易捕捉了。

水先生剛才很突然地背上木匣跳出車窗,彙入人流如水滴彙入大海,找不到蹤迹。

水先生臨走前的一刀直接劈開了惡魔半個身子,這樣嚴重的傷勢就算是惡魔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完全愈合的。

亞連放緩了攻擊的頻率,他在等待一個時機,等待冰雪消融,等待惡魔無處可藏。

左眼中顯示的靈魂占據了整個冰層,無法給出精準制導。

他必須在冰層消失的那一瞬間給予惡魔緻命一擊,不然惡魔肯定會融入其他事物,那就需要花費更多時間去找了。

其四————

沒有後續,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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