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吻完畢，謝長宴一隻手捧着她的側臉，眼中帶了姜瑤看不懂的情緒。

在二人接吻時，齊芷晴就已經轉過身。

姜瑤手還環在他的後頸，心‘怦怦怦’亂跳，唇間餘溫仍在：“告訴我，這是什麼意思？”細聽，輕微的喘息聲淌過。

謝長宴沒有回答，指腹溫柔流連在她膚若凝脂的臉龐，嗓音低啞；“瑤瑤覺得我是什麼意思？”

‘瑤瑤’從他口中一出，沒有從前的戲谑，每一個音節都親昵無比。

薄紅瞬間爬上她的臉頰，手心出汗。

兩人旁若無人親吻，蕭舟沒想到這人龌龊到如此地步，居然為了刺激他，将計就計……他如今就如同一個跳梁小醜，内心越發不甘，受到了巨大的屈辱：“謝長宴！”

嘶啞發狠的聲音讓他們想起還有一個蕭舟。

謝長宴偏頭朝蕭舟望去，側臉在她眼前，眼尾殺意又浮現。

姜瑤都快無語了，方才大好的時機，還不跑？

不跑也就罷了，尼瑪，還超大聲喊謝長宴的名字，豬腦子嗎？

竟然不怕死撒謊激怒謝長宴，她何時讨厭謝長宴了？

若是站在這裡的不是謝長宴，是她的同僚，‘厭惡’一詞被打上，那就意味着她是個随時随地可以背叛魔族的存在，她在魔族的日子能好過？少不了勾心鬥角。

要不是系統攔着，這蠢豬夠她殺幾百次了。

“你喊你爺爺幹嘛？”姜瑤秉持的觀念就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蕭舟已經認清姜瑤不喜歡他了，他再也見不到她從前那般對自己爛漫地笑了，心快被撕爛了，柔聲：“瑤瑤”。

姜瑤不耐煩轉頭想破口大罵，結果一道力将她調換方向。

腰被男子的左手掌控，騰出的手将她的臉按在自己堅硬的胸膛，視線被遮擋。

姜瑤背對着蕭舟，謝長宴目光落在遠處站着的蕭舟身上，身子微彎，下颚快觸碰到女子的肩處停下，氣息噴灑，但姜瑤并未聽到他的聲音。

蕭舟最清楚此人說了什麼。

隻見男人揚唇，神色輕蔑，薄唇一張一合：“她，你永遠别肖想。”

随後姜瑤聽見耳畔傳來很輕地一聲：“姜瑤，不要看他。”

看我。

隻看我。

在蕭舟被氣的快要暈厥時，顧青音出現，眼裡隐藏悲傷，扶着他，這才不至于讓他倒下。

“清音。”他看見顧青音，心裡喜悅，随即想到她出現在此，視線飄忽不定，喜悅被心虛替代。

“你現在看清了那妖女的真面目了嗎？”劍指向姜瑤的方向。

顧清音怒呵：“此女與魔王謝長宴狼狽為奸，置天下人的安危于不顧。”

“啊！”她被什麼東西鎖住脖子，慢慢被提到空中。

放在姜瑤腦後的手擡起：“顧大掌門，狼狽為奸可不是什麼好詞。”笑了笑，眸中死寂，力道加重，看見她的額頭的筋冒出，眼球都快凸出，沒有任何心軟：“我需要教教你，什麼叫做禮貌。”

【警告，檢測女主生命值下降，請宿主救下女主。】

蕭舟愣在原地，眼睜睜看着她的生命一點點流逝。

姜瑤已經不再喜歡自己，許汐和齊芷晴早已将往事當作過眼雲煙，如今顧清音是最在乎自己的，她死了，那他蕭舟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回過神，無力咆哮：“清音！”

【警告，若宿主見死不救，謝長宴則會萬劍穿心而死】

她現在退無可退，謝長宴想殺了蕭舟和顧清音，可她沒有理由阻止。

倘若謝長宴對自己無關緊要，他要殺了誰，或是他是否有性命安危，這些統統都和她沒關系。

可自己對他的情義早已濃厚，她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她知道，沒有人護着謝長宴，從來都沒有。

連系統也是拿謝長宴的安危來當作威脅她的籌碼。

姜瑤妥協了，她喜歡謝長宴，喜歡到不忍心他受到一點傷害。

再等等，等時機成熟，等她能違背系統，那時她不會再讓他為難了。

眼睛發澀：“宴宴，最後一次。”

“就當是我求你。”

謝長宴胸膛衣襟被淚水濡濕，他此時的心情是怎樣的，心髒處像是有人拿鈍器，一遍遍敲打：“我要殺蕭舟，你攔我。”

喉結輕滾，頓了片刻，痛苦閉了閉眼：“畢竟你忘不了蕭舟。”

從他的角度看，懷裡的腦袋來回擺動，姜瑤帶着點鼻音：“不是這樣的。”

手垂下，顧清音身體刹那掉落，蕭舟連忙去接住，因受傷緣故，體力不支，抱着她一起砸到地上。

謝長宴以為是她在找借口，忽略她的話，繼續：“可我要殺顧清音，你為何還要攔我？”

“愛屋及烏？”輕微的笑帶着自嘲。

愛……愛屋及烏？

姜瑤不合時宜發出：“嗯？”

“姜瑤，在你眼裡是不是所有人都比我重要？”

因這一句，姜瑤内心霎時掀起驚濤駭浪，心髒好似被一雙無形的手揪着。

張了張口，情急之下想坦露心意，但到底還是顧慮，又把話咽下去。

一陣詭異的風吹過，蕭舟和顧清音待的位置空了。

謝長宴：“罷了。”

“他們已經被人救走了。”

姜瑤聲音悶悶的：“嗯。”

驚呼一聲，整個人被他攔腰抱起來。

他走的很穩，很慢。

路上，未有人先開口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