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瑟琳手中的長/槍帶刺嗡鳴不斷,點點暗黃的汁液黏着在槍頭的短刺上。
簡肆頗為驚喜,奮力把刀拔出,從異種的背上一躍而下,一瘸一拐得走向她道:
“凱瑟琳中校,原來是您來了!”
“是舒利安聯系我的,我剛好在附近巡邏,就趕過來了,基地衛兵還在路上,”凱瑟琳言簡意赅,“發生什麼事了?異種入侵?”
“不……”簡肆回。
凱瑟琳帶着的衛兵裝備齊全,很快就把這幾隻異種全部擊斃,比起簡肆來說有效率多了。
簡肆指了第三研究室:“我看見異種全是從那裡竄出來的,會不會是研究的項目标本出現了問題?”
凱瑟琳柳眉微皺,嘀咕着什麼東西,又轉頭看簡肆:“小肆你受傷了,先去醫療部吧,這邊我會負責善後。”
“好,”簡肆回,“那博士人呢?現在安全嗎?”
“他啊,安全的很,你就放心吧。”
聽到舒利安沒事的消息,簡肆松了口氣,迅速帶領着剩下的研究人員撤離出研究所。
C區侵入的異種标本并不止這幾隻,好在基地衛兵短時間已經處理完畢,大片的血迹遍布走廊牆壁,屍體已經被運走處理——無論是異種還是人類。
簡肆一路上看着失去了生息的人,為他們默哀。
一個女人哭的聲嘶力竭,她執拗地抱着一具慘不忍睹的屍體,但衛兵漆黑的槍口已經對準了她的腦門。
“不好意思女士,請不要妨礙我們的工作。”
她說:“你們不能帶他走,他說不定還有救……出多少貢獻點都可以!”
女人哆哆嗦嗦地去翻自己胸前的口袋,摸出自己的ID卡,“文森特教授一定能行……我要帶他去B區找文森特教授……”
簡肆站在一邊看這場鬧劇,這個血肉模糊的屍體已經不可能在得到鮮活的生命了——即便是醫療部中最高權威的文森特先生,也不可能有辦法。
女人的ID卡被丢在地上,衛兵依然把屍體帶走了,不由分說。
“請節哀。”簡肆幫女人撿起ID卡,遞給了她一張紙巾。
看見女人泣不成聲,簡肆試圖安慰她:“回收屍體是為了防止其成為異種幼卵的溫床,衛兵這麼做并沒有錯,再說了……”
女人猛的擡起頭來,一把打掉他的手,哭吼道:“你懂什麼?!你憑什麼能确定他死了?你憑什麼這麼說?!!”
簡肆:“……”
面對女人的質問,簡肆沉默了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腹部以上全部被撕咬,血管損毀達到百分之六十以上,一半頭顱被踩碎,存活率為零。”
簡肆沒有說“可能”、“幾乎”這樣的字眼,因為這是事實。
“為零”這兩個字仿佛一把重錘擊在女人的腦門上,她的嘴久久合不上,臉上的淚也凝結了,仿佛在努力接受現實。
恍然間她似乎被抽走了最後一口氣,頹然低下了頭,淚止不住的往下淌,連成一條珠線。
她喃喃道:“是啊,怎麼可能了……沒可能了……”
女人的模樣讓簡肆心裡莫名湧上一股難受,但他沒再呆下去,玻璃碎片随着他的動作在傷口上帶出一陣一陣的疼痛,強烈地告訴他需要治療,他皺着眉頭,留下一句“節哀”離開了。
醫療部的人特别多,比往常還要多近三倍,但就簡肆觀測看來,C區遭受襲擊的人員半數以上直接身亡,所以醫療部不應該有如此嚴重數量的傷員。
就在簡肆疑惑這些傷員是姓哪來的時候,一個擔架從他身邊匆匆掠過,簡肆看見擔架上的傷員穿着隸屬前線編制的制服。
這是……?!
“小肆?!你還好嗎?我聽說研究所被異種襲擊了。”
文森特恰從病房中出來,看見簡肆孤零零站在人來人往的走廊上,還滿身傷痕與血污,愣了片刻會連忙喊他進來:“你受傷了?博士那邊怎麼樣?”
簡肆說:“博士很安全,C區那邊是凱瑟琳中校在處理,所以我來醫療部處理一下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