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天後的上午,裴熙被分配到教學樓附近清掃地面。
她細心清掃着,耳畔卻響起岑初瑤輕蔑的聲音。
“你,來把我們的活動室打掃一下。”
裴熙直起身,隻見岑初瑤抱着雙臂,正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裴熙記得她,盛氣淩人的岑家大小姐——岑初瑤,保潔同事們對她的評價不是美就是惡,當然惡占多數。
岑初瑤經常憑借自己的身世欺壓别人,因此校内沒幾個人敢惹她,受她的氣也都是能忍則忍。
但是,裴熙忍不了。
打掃活動室不在職責範圍内就算了,請人辦事居然還這種态度,裴熙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你們的活動室應該你們打掃吧,而且我還在工作時間,不要打擾我。”
說着,裴熙彎下腰繼續清掃,絲毫不管拒絕的後果。
岑初瑤哪裡受過這樣的無視,但是高尚的教養令她耐住了性子。
岑初瑤譏笑一聲,“區區保潔還想讓我再說一遍嗎?行,你赢了,我不跟你計較,我再說一遍。”
她說着将語調壓了幾分,有些陰沉地盯着裴熙,“你到底來不來?”
她如此耐心,可裴熙就像沒聽見似的,自顧自掃地,還掃到了岑初瑤腳邊,不滿道:“讓一讓,讓一讓。”
岑初瑤立即嫌惡地跳到旁邊,終于忍不住了,驚聲呵斥:“你幹嘛!你有病啊!”
裴熙旋即停下手中的活,直起腰闆怒氣沖沖地嚷道:“你怎麼無緣無故罵人,什麼大小姐,就這種素質嗎!”
岑初瑤低頭嫌棄地望了望自己的鞋,十分不敢置信地“呵”了一聲,然後昂頭惡狠狠地瞪向裴熙,“居然敢把垃圾往我身上掃,你叫什麼名字!”
裴熙毫不畏懼,将掃帚立在身旁,神氣地脫口而出:“裴熙。”
“裴,熙,”岑初瑤咬牙切齒地複述了一遍,接着說,“我記住你了。”
“岑初瑤。”
忽然一聲毫無溫度的呼喚,裴熙和岑初瑤随即望去。
段哲林邊往她們那走,邊說:“你在這做什麼?要開會了,就等你了。”
岑初瑤頓時收起猙獰嘴臉,溫柔地走到段哲林身邊,抱起雙臂,又恢複自大神态。
“我是看活動室有灰塵,就想請個人來打掃一下,可誰知道,這個保潔是尊大佛,我根本請不動。”
岑初瑤的語氣比平時多了幾分委屈,似乎想引起段哲林的同情,可惜,段哲林無動于衷。
裴熙倒是非常來氣,不平地握緊了掃帚,辯白道:“你怎麼這麼說話!我是有工作在身,而且你們的活動室又不在我的工作範圍内,我憑什麼要聽你的去打掃。”
“不在你的工作範圍内?”岑初瑤鄙夷地冷笑兩聲,“拜托,你是保潔,打掃學院本就是你的工作,我們的活動室就在校内,怎麼不在你的工作範圍内?”
岑初瑤這麼一說,裴熙有些被繞進去了,竟張口結舌,想不出反駁的話。
岑初瑤趁勝追擊,接着理直氣壯地輸出:“我看,是你沒擺正自己的位置,以為完成領導安排的工作就可以了,我安排的就不算,是吧?”
岑初瑤臉上挂着譏諷的笑,自負地認為裴熙已經被她鬥敗。
下一秒,裴熙反應過來,回擊道:“你說的當然不算,我隻聽領導的,你是誰,我憑什麼聽你的!”
“你所任職的這所奧洛蒂學院,我家是有股份的,你說我是誰?”岑初瑤揚起得意的笑容。
鬧過了,她家居然是股東,裴熙暗自後怕,轉念一想,又覺得已經得罪了,岑初瑤肯定不會放過自己,幹脆得罪到底。
裴熙憤憤不平地哼了聲,“你不過是比我會投胎,姓氏比我響,離了岑家,你什麼都不是!”
“你說什麼!”
岑初瑤怒不可遏地放下雙臂,身體前傾,兇狠地瞪着裴熙,一副馬上要沖過去揍她的架勢。
這時,段哲林按住岑初瑤,冷靜地說:“既然不在工作範圍内,岑初瑤你就自己打掃,再說,一直都是我們輪流值日,從沒有讓别人幫忙打掃過。”
此話一出,岑初瑤立刻安靜,雖然臉上還有不服的表情,但已經非常乖順了。
“走吧。”段哲林放下手,轉身就走。
岑初瑤轉身,回頭狠厲地斜了裴熙一眼,然後快步跟上。
見他們離開,裴熙才慢慢收起戰鬥狀态,驕傲地“哼”了一聲,顯擺自己的勝利,然後繼續埋頭清掃。
……
晚上裴熙剛回到宿舍,就迫不及待地跟室友分享今天遇到的惡事。
“我今天真的倒黴死了,遇到岑初瑤那個大惡人,她居然讓我去打掃她的活動室。”裴熙坐在床上,抱着抱枕委屈傾訴。
對床的室友同情地問:“啊?那你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