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南成傲嬌地昂起臉,環抱雙臂,“我當然知道踩到你掃帚了,我專門的。”
什麼!怎麼會有如此厚顔無恥之人,竟敢理直氣壯地承認自己的卑劣行為,實在是恬不知恥,裴熙都想罵他。
可是裴南成貴為少爺,而裴熙隻是學院保潔,裴熙是萬萬不能對他破口大罵的,否則,工作不保不說,還會落得個素質低的名聲,得不償失。
所以裴熙隻好耐着性子,不悅地說:“知道還不快把腳拿開。”
說罷,裴熙嘗試拽了拽掃帚,紋絲不動,裴南成依舊死死地踩在上面,沒有一點要挪開的迹象。
裴熙猛地擡頭,怒目圓瞪,内心在咆哮:裴!南!成!
裴南成一臉玩味,似乎很滿意裴熙現在的表情。
就在他們倆僵持不下時,保潔A和保潔B扔下掃帚就匆匆跑來,站到了裴熙的對立面。
裴熙一怔,她們這是要做什麼?
保潔A一副谄媚樣,假裝好意道:“裴少,你别跟她計較,她總這樣笨手笨腳的。”
“是啊,她就喜歡裝傻吸引别人注意,所以你不要生氣,跟她生氣不值得。”
保潔B趁說話偷偷靠近了裴南成,裴南成嫌棄地往另一邊躲,不料,另一邊的保潔A又湊了上來。
“對對對,你不要被她騙了,她可會裝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落入她的圈套,你千萬要小心啊。”
兩個保潔嘴上都是為了裴南成好,可實際湊潔癖的裴南成越來越近。
裴南成絲毫不掩厭惡之意,左右來回閃躲,可還是躲不過她們的左右夾擊。
無奈之下,裴南成幹脆後退一大步,清了清嗓,不苟言笑地說:“你們說得沒錯,她确實笨。”
聞言,兩個保潔頓時神氣,裴熙卻氣死了,自己千忍萬忍沒罵出口,他居然先罵了,給他占得先機,裴熙十分憤慨。
接下來,裴南成突然轉變口風,“但有一點你們說錯了,她沒有吸引我的注意,是我主動招惹她的。”
說話時,裴南成自負不已,好像能挑出她們的錯是件值得驕傲的事一樣。
這令在場的其餘三人大跌眼鏡。
兩個保潔驚訝的是,裴南成的反應跟她們預想的完全不一樣,而且他一個大少爺怎麼會主動招惹一個保潔,這不科學。
而裴熙驚訝的則是,裴南成究竟是怎麼做到這麼驕傲地說出這番話的啊,這番話會引起多大的誤會他自己不知道嗎,他到底知不知道怎麼用詞啊。
看到三人目瞪口呆的樣子,裴南成更驕傲了,但他畢竟出身名門世家,還是要适當和藹點的。
所以裴南成說:“不過你們能提醒我就已經做得很好了,現在你們可以先離開了,我還有話要和她單獨說。”
保潔A和保潔B機械地轉向裴熙,都萬分驚恐地看着她,仿佛在駭歎,裴熙這樣的居然都能一下釣兩個,那她們在這的這麼多年,豈不是白費了,果然還是手段不行啊。
既然話已說開,兩個保潔也不再自取其辱,馬上灰溜溜地走開了。
裴熙這才發現掃帚上的腳已經移開,她終于能直起身,活動活動僵直的軀體,然後繼續打掃。
裴南成嫌惡地用手帕拍了拍身上後,随手就将手帕丢進裴熙的畚鬥,開始冷嘲熱諷。
“怎麼樣?底層的生活惬意嗎?蝼蟻的滋味好受嗎?”
說完,裴南成擺好高傲的姿勢,等了三秒,回應他的卻隻有清掃地面的聲音,裴熙壓根連頭都不擡一下,專心打掃。
高高在上的闊少爺,居然被保潔冷落了,這裴南成怎麼能忍,當即發飙,“喂!别人說話時,至少給個回應吧,不回應也至少應該給個正臉吧,你這個沒素質的家夥!”
吼完,裴熙仍然徑自掃地,完全沒受裴南成影響,就好像他不存在一樣。
她這個樣子,裴南成也沒了脾氣,而且剛才也發洩過了,因此裴南成又恢複平常的樣貌,擺出了不可一世的神情。
“我忘了,你本來就是沒素質的家夥,既然沒素質,那我就原諒你不回應我的錯,接下來,我說,你聽着就好。”
裴熙雖然表面不回應,但是心裡已經要崩潰,她嫌棄裴南成太能說,一直在旁邊叨叨叨叨個沒完,盡管她竭力無視他了,可這麼個大活人站旁邊,還滔滔不絕,裴熙就是不想聽,也要被迫聽進個兩三句。
裴南成冷哼一聲,“你也算是過上屬于你的生活了,幼稚無聊的同事,枯燥乏味的工作,一成不變的生活,跟你真的非常般配了。”
他說的話猶如幾把利劍,狠狠地紮進了裴熙的心髒,令她痛不欲生,掃地的動作都不由得沉重幾分。
裴熙默默求饒,不要再說了,紮心了啊。
可裴南成不依不饒,說得起勁。
“也是,畢竟你太無能了,找工作就隻能找這種底層工作,澆澆花,掃掃地什麼的,這些應該就是你的極限了吧,再往上你也幹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