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馮廣白神情慌張,連忙阻止秦莜繼續問下去,“陛下登基時曾下令,往後再提起此事之人,一律殺無赦,秦小兄弟就别再問了。”
一時間,包廂裡的氣氛變得十分沉默。
秦莜雖然好奇卻也知道,能讓皇帝下旨封口的事情不會是普通的皇家秘聞,好奇心會害死貓的道理她自然懂的。
落華樓的菜味道堪稱一絕,擺盤精緻也很精緻,隻是看着就讓人心情舒暢。馮廣白見秦莜的興趣已經轉移到菜品上,稍稍松了口氣。
之後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着,很快飯菜便見了底。
走出落華樓後,馮廣白道:“今日多謝小兄弟款待,我全名叫馮廣白,之後有什麼事盡管到馮府找我,我定會全力相助。”
秦莜笑了笑,道:“那便謝謝馮大哥了。”
之後的幾日裡,秦莜又找了個客棧,有個歇腳的地方,她做起事來方便了許多。萍城城内大大小小的地方,她幾乎轉了個遍,如今她再想去哪個地方,不用同旁人問路,自己便能去了。
這日,秦莜心血來潮,去一個木匠家裡買了件彈弓。買完之後,她正想找地方試一試,卻發現街上熙熙攘攘的,人們聚在告示牆前面,用力伸着脖子向前探去。
見狀,秦莜在街上攔了個老婆婆,輕聲問道:“這位阿婆,請問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怎的有這麼多人圍在那裡?”
“聽說祁将軍要征兵了,在前面貼了告示,大家都想去看看呢。”
秦莜一怔,一股寒意頓時席卷全身。
不是快到臘月的時候祁宴才要征兵嗎,怎麼這一世竟提前了這麼多?
秦莜想到了一個可能——有人和她一樣,重生了。
“老天保佑,這個人定要是祁将軍。”秦莜心神恍惚,喃喃自語道。
不知過了多久,人群漸漸從告示牆散開,秦莜見空擠了進去,看到那張征兵的告示,她心裡踏實了不少。
依舊是自願應征,不論出身,不論門第,隻要忠于大甯,身體武藝過了關,便可應征參軍。
于是,半個月後,秦莜去孤雁關的西北軍駐地報到了。
“喂,前面的兄弟,等一下!”
秦莜在路上走着,看到兩邊空曠的原野以及遠處的大山,她不由得想到之前父親教她練武的時候,也是在一片原野上。
才想起往事,秦莜便聽到後面似乎有人在喊她。轉過身,一個累得滿頭大汗,氣喘籲籲的少年正朝她招手。
“兄弟,你也是這幾日報到的新兵嗎?”
秦莜明白過來,這個少年也是自願應征的新兵,她遠遠地點了點頭,喊道:“沒錯,請問你有什麼事情嗎?”
那少年不說話,隻一味地朝秦莜走近,這時秦莜才發現他身後竟背着一個半人高的包裹。
秦莜震驚道:“你、你怎得背了這麼多東西?”
少年欲哭無淚,走到秦莜跟前便支撐不住,将包裹置于地上,一邊拆一邊同秦莜說話。
“還不是我娘,說什麼孤雁關路途遙遠,得多準備些東西她才放心。”
少年仔細翻找着,很快他找出了幾個黃杏,遞給秦莜,道:“喏,我娘特意挑的,你要不要嘗嘗?”
秦莜猶豫了一下,向少年道了聲謝,小心翼翼地了一個黃杏,握在手裡沒有吃。
少年見她拿了杏,嘿嘿一笑。
“我叫郭淨遠,以後咱們就是同袍啦,還請多多照應。”
秦莜點了點頭,回道:“我叫秦朔。”
她目光掃過郭淨遠攤在地上的包裹,心裡一驚。
郭淨遠的母親實在是太“周全”了些,連過冬穿的棉衣棉褲都給他帶上了。除此之外還有幹糧、肉幹、藥材、各式的衣物等等。
秦莜想了想,道:“你娘,很疼你。”
“那是自然。”郭淨遠心裡美滋滋的,可看到秦莜那透着些羨慕的表情,他卻覺得有些不妙。
秦朔他娘該不會對他不好吧!
想到這一點,郭淨遠看了看秦莜背着的行囊,頗有些同情。
“诶,你怎的沒吃,是不喜歡吃杏嗎?”
郭淨遠才注意到那枚黃杏根本沒入秦莜的口,便又在包裹裡翻找起來。
“這兒還有些粗糧,有肉幹,還有些棗啊李子什麼的,我娘給我帶的太多吃不完,背着怪沉,可扔了我又舍不得,不如你幫我分擔分擔?”
秦莜不好意思地擺了擺手,道:“不了不了,我自己帶了幹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