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還以為祁宴要帶她去什麼比較危險的地方,怕有閃失才準備得如此周全,但他并沒有,隻是将她帶到一處高地,用了幾次暗星。
就好像專門找了個借口,要将這些東西送給她似的。
想到這裡,秦莜看着手中的玄鐵甲,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想法。
一炷香後,秦莜抱着鐵甲,來到中軍帳内。
祁宴高坐上首,秦莜走内帳内的時候,他正低頭看着文書,直到聽見腳步聲才收起文書,微微挑眉看着她,似乎在等她說明來意。
感覺到祁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秦莜硬着頭皮道:“祁将軍的鐵甲放在我這兒忘了收回去,因此我特地前來歸還。”
聞言,祁宴垂眸看着秦莜托着鐵甲的動作,眸色轉暗。
“我昨夜似乎忘記告訴你了。”
祁宴上身前傾,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道:“這副玄鐵甲、赤影還有昨夜答應要為你打造的的弓,都是我要贈與你的拜師禮。”
秦莜一怔,随後疑惑地問道:“祁将軍為何要送我拜師禮?”
這下祁宴啞了聲,他有些心虛,因此不想回答這個問題,索性重新拿起文書,看了起來。
秦莜:“……祁将軍。”
聽到少年帶着一絲不解卻依舊堅持的聲音,祁宴的手指微微一頓,他擡起頭,目光與秦莜相對。
“昨日不是說過,以後你跟着我訓練,我親自指點你,這不就是拜我為師了嗎?”
“我免了你的奉茶禮,也沒讓你改口叫我師父,甚至還給你送了好幾樣拜師禮。”
祁宴眉梢一挑,嘴角上揚,道:“如何,我對你這個徒弟還算不錯吧?”
聞言,秦莜心中疑慮更甚。
她什麼時候認祁宴當師父了,而且即便是拜師禮,也不至于給她這樣貴重的東西吧?
秦莜驚疑不定地看着祁宴,那張肆意張揚的臉上此刻盡是滿含戲谑的笑意。
“好了,既然送了出去,便絕無再收回來的理由,你且收着吧。”祁宴話鋒一轉,又道,“還是說你覺得自己配不上用這麼好的東西,所以特地來還我的?”
這倒是沒有,秦莜一向對自己的身手很自信,而她這樣在祁宴面前表現,正是想得到他的看重。
而她今日也正是為了确認這一點,所以才主動到中軍帳來。
隻是這份看重來得太快太急,讓她覺得有些不合實際了。
“秦朔必不會辜負将軍的期望,多謝将軍賞賜。”
看着秦莜欣喜的表情,祁宴心裡湧起一股異樣的情緒。他目不轉睛地盯着秦莜的臉,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個少年的眉眼比之前溫潤了些。
兩日後,西北軍校場。
黃離峰、祁宴和秦莜三人站在校場的指揮台上,注視着下面的新兵們。
“站在祁将軍後面的那個人就是秦朔吧?”
“秦朔怎麼不下來比試啊,他不也是新兵嗎?”
“你瘋啦,就他耍劍耍的那個樣子,要是碰上他,哪還有咱們赢的份兒。”
“隻是受了點傷就連着好幾天沒來訓練,真是矯情。”
“可别說了,你看他都敢和兩個将領站在一塊兒,沒準人家來曆大着呢。”
……
台下,新兵們議論紛紛,十句有八句聊的都是秦莜。雖然有些話讓人聽了不太舒服,但也不是特别過分,所以秦莜并未将這些話放在心上。
“所有人,站成兩列。”
黃離峰下了命令,趁新兵們調整位置的時候,稍微往秦莜的方向靠了靠,低聲安慰道:“這些小崽子的話你可别聽進去喽,一個個心高氣傲的,淨會些嘴皮子上的功夫。”
“嗯,我知道的。”秦莜輕輕一笑,點了點頭。
見她神色如常,黃離峰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氣,他轉頭看了看祁宴,發現這人正目光懶散地掃視着場中的新兵們,嘴角挂着一抹漫不經心的笑意。
隻是這笑意有些冷,仔細看去竟讓人感到不寒而栗。
新兵們行動迅速,很快就站好了隊。見狀,黃離峰收回目光,大聲喊道:“兩兩過招,赢了今晚有烤羊吃,輸了就繞整個校場跑上十圈,聽明白了就開始吧。”
聞言,校場上站着的新兵頓時來了勁頭,他們挑選好适合自己的兵器,開始切磋比試。
有的很快就分出了勝負,赢的那方站到左側,輸的那方站到右側,半炷香後,場上隻剩兩人還在苦苦糾纏。
碰巧,其中一人秦莜認識,可不正是郭淨遠嗎。
郭淨遠一手硬鞭揮得遒勁有力,偏偏身子又靈活,董洪手握長劍,連着刺空了幾回,心裡不免有些氣惱。
“董洪這小子有點心急了。”黃離峰搖了搖頭,惋惜道,“董岑為人小心謹慎,他兒子卻是個沉不住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