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個月我要去一趟玥城,趁着如今有些時間給你指點指點,這樣你日後練起這些兵器來可以少吃些苦頭。”
秦莜正一樣一樣看着那些兵器,聽到祁宴的話,她手指微頓:“玥城離營地距離遙遠,将軍路上要小心保重,我會認真訓練的。”
說完,她随手拿起一把長槍,笑盈盈地看着祁宴,道:“我選好了,祁将軍可要看我舞槍?”
祁宴點了點頭:“這是自然,你若舞得漂亮,我便從玥城尋些新奇的小玩意兒,帶回來給你做獎賞。”
玥城盛産礦石,又有不少外商往來,奇珍異寶無數,可以說是整個西北最富有的一座城。
原本聽說祁宴下月要離開軍營,秦莜心裡還有些失落,但得了祁宴的許諾,她心情大好,拿着長槍走到一旁的空地上,開始揮舞起來。
她随手揚起長槍,銀白色的槍尖在空氣中劃過,就像是道道銀光籠罩在她的周圍。
許是在祁宴面前的緣由,秦莜舞得格外賣力,原本招招緻命的淩厲槍法卻在她的動作下顯得格外花哨。
見狀,祁宴忍不住輕笑一聲,但他并未出言打斷秦莜的“表演”,依舊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不過秦莜的聽覺一向很好,聽到祁宴那帶着一絲戲谑的笑聲後,她身形一頓,随後一改之前如同花架子一般的招式,出招凜然。
最後,她猛然收勢,動作一氣呵成。
秦莜轉頭看向祁宴,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呼吸也略顯急促:“祁将軍,如何?”
聞言,祁宴的目光有些幽深,過了良久他才走上前去,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我真是好奇,你那父親究竟是何方神聖,竟将你的身手教得這樣好。”
秦莜聽出祁宴這是在誇贊她,心裡有些羞澀,但她面上不顯,語氣平靜地提起了自己父親。
“我父親是個尋常的獵戶,隻是身手比村裡其他的獵戶要好一些。”
祁宴搖了搖頭,不以為然道:“不是每個身手好的獵戶都能學會燕雲訣,你父親會燕雲訣,這便是他與旁人相比最特殊的地方。”
“燕雲訣?”秦莜一愣,眼中盡是疑惑之色,“燕雲訣是何物,祁将軍怎會知曉我父親會燕雲訣呢?”
乍然聽到秦莜的疑問,祁宴也是一懵:“那日你在校場與黃副将比試時,使的便是燕雲訣的身法,你竟不知嗎?”
秦莜搖了搖頭,父親教她武藝時從不會提起什麼那些身法或是劍法對應的名字,她從未聽說過什麼燕雲訣,自然也不知自己練的便是燕雲訣。
“敢問祁将軍,燕雲訣可有什麼特别之處?”
祁宴眉頭微皺,他自己打量着秦莜,見她神色坦然,并非故作不知,于是稍作思索便開口道:“我父王與宋南秋的父親乃多年故交,我們這些小輩私下交情也算不錯。”
“我十歲生辰那日,宋南秋給我送了份賀禮,說那是他費盡千辛萬苦才為我尋來的武功秘籍,我打開冊子看了看,覺得那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便收下了。”
回想起那時的情景,祁宴無奈地笑了笑,又繼續道:“那本所謂的武功秘籍正是燕雲訣,後來有一日,父王有事去我院裡找我……”
浮光六年,寒冬臘月。
少年身着銀白色的衣袍,手握長劍,動作行雲流水。忽然,他停了下來,神色有些懊惱,寒風卷起幾片雪花落在他的發間,顯得格外落寞。
祁長骁站在院門口,目光凝重地望着這一幕,最後他開口打破了這份甯靜:“子川。”
祁長骁的語氣有些威嚴,祁宴不知出了何事,便将長劍收回劍鞘,恭敬地回道:“見過父王,不知父王此刻前來所為何事?”
前些日子京中送來了一些料子,祁宴的母親病着不便下地走動,所以祁長骁想替夫人問問兒子喜歡的衣服樣式,臨近年關,讓府裡的繡娘做幾件新衣裳出來。
誰知他才進院子,便看到這讓他感到震驚的一幕,與之相比,衣裳料子什麼的都顯得不重要了。
祁長骁緩步走進院子裡,他的目光緊緊停留在祁宴的身上,沉聲道:“你方才練的劍法是誰教你的?”
從前父親來他院裡的時候臉上都帶着笑意,可今日卻一臉嚴肅。
那時祁宴雖還年幼,卻已學會了察言觀色,見父親情緒不佳,他的語氣有些局促:“沒人教我,是我看了一本叫做燕雲訣的冊子,想試着自己練一練。”
“這燕雲訣,你是從何處得來的?”
“是去年南秋兄送我的生辰禮。”
“南秋兄,這是宋南秋給你的?”
聞言,祁長骁愣了一下,随後皺緊眉頭道:“去将燕雲訣拿過來,宋家那小子送東西沒有分寸,此書先交由我來保管,待我向你宋叔寫信說明此事,再派人将此書歸還給他。”
祁宴抿了抿唇,心裡似乎有些不願,但父命難違,他還是将燕雲訣交給了祁長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