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多時,農田裡淤積的水才緩慢順着溝通向一道道水渠裡。
他們并沒有完全解決農作物面臨水災的問題,隻是暫緩了危害,讓農作物暫時恢複到原有的生長期。
好久沒有進行過這麼大的運動量,應該說是溫舒第一次嘗試通溝這樣大工程項目。回來後,拖着酸疼的身體洗漱完一頭鑽進床上睡着了。
這一睡,睡了好久。
下雨天顯得天空更加陰沉沉的,溫舒錯以為還在下午,直到拉開窗簾,夜色籠罩。
她才意識到又睡了好久,正恰肚子發出聲響,也意識到今日她還未進食多少。
她動身前往,卻在下一秒身體的酸痛感宛如電流般一一傳輸每個地方,尤其是腿部,軟軟的沒有力氣。
溫舒神眉頭緊皺一起,神情很痛苦。她剛剛小幅度捏了肩上酸痛的肌肉,仿佛自己的身體被壓榨了般。
果然,農活并不是每個人都能完完整整做好。
溫舒慢慢挪動,走到樓梯底下她回頭看了一眼。
心想,
為什麼不能變成手扶電動梯。
身體酸痛不想動,看什麼都不順眼。
手落在腰腹揉着,溫舒還念叨着肚子沒有吃飯,直奔着廚房。
在廚房環視一圈,見沒有來人,悄眯眯打開鍋爐上大大小小的鍋。
剛才來到廚房一眼就瞧見,還有那飄出來的香味,很誘人。隻是一時見不到人,隻能先瞅瞅是什麼菜。
側着身歪頭向鍋裡看,香氣四溢,還在冒熱氣。
溫舒仔細一聞便知曉這是熟悉的皮蛋瘦肉粥。
看見喜愛的食物仿佛饑餓難耐的動物在最後一刻看見屬于自己的獵物般激動萬分,溫舒從竹筒拿過一把勺子淺淺挖了一勺粥,塞進嘴裡慢慢品味。
該說不說,蘇瑾南做的瘦肉粥比學生時期做得更好吃了。
左手拿着鍋蓋,右手用勺子一口又一口塞進嘴裡。
小火慢煮,皮蛋與瘦肉相融合。如果有音樂,她現在可以跟着一邊慢慢享受着了。
“你倒是會很選時間?”
身側不知何時來了人,不用猜肯定是蘇瑾南。溫舒一激靈,快速蓋上蓋子,嘴裡還含有瘦肉粥,也不管多燙匆匆咽下去,嘴巴含糊不清說:“你走路……咋沒有聲音?”
蘇瑾南側身伸手關上了火,依舊還能聽見砂鍋裡咕咚咕咚的冒泡聲音。
“是你偷吃太過集中了。”他漫不經心對她做了評價。
“偷吃”,
他用的偷吃這個詞。
溫舒癟癟嘴,好吧,倒是說的沒錯。喝下蘇瑾南遞來的水杯,沒有那麼燙口。她不可置否:“話不要說的這麼難聽……換句話說,我這是幫你……試毒。”
說完,還不确定又思考一番才确定,“對,試毒。趁你不在家小心給你下毒,要了你的财産啊,你整個人啊……”
說着說着,她想到前幾日孫叔那一家人的事情,到現在事情還未結果,總覺得還有一些不對勁。
聞言,蘇瑾南掀開眼眸一擡一合,拉開溫舒讓她遠離鍋爐周圍,自己湊身進去挖了幾勺粥,他沒有看她,隻是淡淡一個字“噢”。
噢!
溫舒叉着腰,不停眨巴着眼睛,她是不是懷疑自己耳朵被堵住了,還拍了拍耳朵。
一個單單“噢”字,她是不清楚蘇瑾南的财産多少,也知道他這個人肯定有防患于未然之心,但是連外人都擔心他的财産,他是一點也不急。
溫舒拿過勺子,一時氣笑急着接道:“噢,那你今晚最後别睡太死,半夜在你早飯下毒,然後整個房子都是我的了。”
溫舒用抹布包裹着碗,落坐在一旁的島台上。她沒看到背後蘇瑾南嘴角邊溢出淡淡的笑容。
他爽快答應着:“好啊,我在房間等你。”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有種暧昧的氣息 。
溫舒沒應答,一口接着一口喝粥,她是在太餓了。
“另一口鍋是李姨做的包子,如果沒吃飽可以嘗一嘗。”蘇瑾南遞來一盤新鮮出爐的包子。
鮮美的湯汁溢出在外,很有誘惑力。
剛才沒發覺,她接過蘇瑾南手中遞來的筷子,快速夾了一個包子。
梅幹菜肉餡的,面很實,跟外面賣的包子不是同一種面粉。
“李姨做的包子好好吃。”溫舒吃着還不忘誇贊一番,還站着一旁小菜蝶的小菜。
倏爾,她想到,咽下最後一口說:“李姨家的菜地還好嗎?”
通溝時聽到這次漬澇災害好久家損失慘重,回來時想去看一看但被蘇瑾南阻止了。
蘇瑾南與她面對面坐着,他放下筷子,面色沉靜道:“李姨家菜地的地勢偏高,加上在之前将菜地分成幾塊便于排水,因此相比其他家損失不算嚴重……但是大棚裡的蔬菜還需要再清理。”
溫舒點點頭,這種情況以往都是通過鏡頭所了解到,但真到自己親眼所見才知災害面前更真實的面貌,那是鏡頭都無法描繪的,就比如夕陽落下時肉眼與鏡頭兩種完全不同的景色。
這也是一直深耕于紀錄片頻道的原因之一。
“等一會我去李姨——”
眼見碗裡的粥見底,溫舒繼續揪着酸蘿蔔小菜。忽而,手機振動轉移了溫舒的注意力。
她從口袋掏出,是一串陌生号碼。
溫舒不以為然,指腹在屏幕上一滑沒有避着蘇瑾南接聽。
“您好!”溫舒很自然接聽并禮貌問候一聲,以為是哪一合作方。
“溫小姐,您好。不知您是否還記得我,蘇瑾南家的管家,方叔。”對方嚴肅說道。
話落,一句一句落進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