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幾秒鐘的蜻蜓點吻。
溫舒害羞逃離了案發現場,“砰”的一聲,房門緊閉。
灰暗夜晚隻餘下蘇瑾南一人,鼻尖還殘留一絲溫熱氣息。
那是獨屬于溫舒一人的。
指腹輕輕觸碰到鼻尖,停留好久好久,久到一并融合到指腹。
潮濕的梅雨季總是漫長而沉悶,雨擊打紗窗,就如跳動的心般跳得一顫一顫,直到慢慢入夢才恢複到原有節奏。
溫舒起床後便瞧見閉着眼躺在小型沙發上的蘇瑾南,連腿都伸不直就這樣僵持了一夜。
昨晚,溫舒是睡在蘇瑾南房間裡,當時蘇瑾南的理由說是萬一發生去樓上不方便跑。
結果自己跑去客廳沙發睡,當場又被溫舒拉回房間,同是一種理由:擱這麼遠還有必要跑嘛?
溫舒蹑手蹑腳拿起毛毯輕輕蓋在蘇瑾南身上,而後關上門。
下了一夜的雨在清晨終于有了片刻的停歇,院子裡一夜間多了些許坑窪積水。
溫舒從屋内端出一盆一盆花,分開散落在走廊處,蹲下播放手機音樂并摘除這幾日新冒的雜草。
“快快生長吧,開出繁花吧。”溫舒一邊摘除雜草一邊催促着花朵。
“溫丫頭,你那房子還沒修好嗎?”李姨敲門而入。
聞聲,溫舒起身扶着李姨小心過院子,她回:“還沒有呢,蘇瑾南說一時需要大動面積,于是就算了。”
李姨拍着溫舒的手,欣慰着笑說:“不修好啊,不修好啊。”
溫舒從屋内找出小闆凳遞給李姨,李姨順着坐下,“就住在小蘇家裡,正好他家房間多,你們兩個人還能相互照顧。别看小蘇平時冷淡,但是這孩子我從小看到大的,打心底嘴硬心軟……”
溫舒蹲在一旁雙手撐着腮幫,聽到後面起了興趣問:“李姨,蘇瑾南是從小住在這裡的嗎?”
“當然了,這孩子從小不老實天天跟在他外婆後面在田地裡混。”李姨指了指房子,“呐,這棟房子本來就是他外婆的,後來他外婆去世了,他便一直居住在這裡了。”
對于蘇瑾南的外婆,溫舒很熟悉。
高中時期,溫舒會常随着蘇瑾南去外婆那小房子,一是外婆的廚藝是比她父母燒的還要好吃,她很饞外婆的手藝;二是她想深入了解蘇瑾南。
然而此刻,她聽到外婆去世的消息。溫舒眉頭緊擰一起,震驚再一次确認:“外婆去世了?”
溫舒聽到李姨沉重哀歎一聲,“是的,好幾年前了……好像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
眉心一跳,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是溫舒和蘇瑾南分開的那一年。
緩緩吞下在嗓中滾了滾,嘴巴一張一合,她不知道此刻自己臉色開始變得蒼白,“因為身體原因嗎?”
她記得當時見外婆最後一面時,外婆還笑嘻嘻的,招呼着她下一次再來玩,不像是有什麼身體不好狀況。
“李姨,大早上就來找人說話了。”已睡醒的蘇瑾南拖着朦胧的睡意靠在門框處。
視線落在遠處的人,溫舒不知他聽到多少,神情轉換很快,笑着幫李姨反駁說:“大早上正是學習的好時刻。”
“學習唠嗑?”蘇瑾南嗤笑。
溫舒癟了癟嘴,果然他的嘴還是一樣的毒,她從廚房拿過一碗雞蛋分開給李姨和蘇瑾南。“那也是學習好吧……我之前經常聽說,農村唠嗑都是在八卦,都是重要的信息,可有趣了。坐在村頭和姐妹們八卦這不可有意思?”
她遞給李姨,還不忘詢問一番,“是不是這樣的,李姨?”
李姨樂呵呵笑着說是的。
雞蛋殼被剝開,蘇瑾南把雞蛋放進另一個碗中,嘴角勾勒處一抹壞笑,像是在憋着什麼壞招。
溫舒聽到蘇瑾南說:“要不,我也加入進去,跟大家八卦八卦昨晚的事?”
“昨晚什麼事情?”溫舒和李姨齊聲。
兩人睜着亮眸望着蘇瑾南,像是急需八卦的迫切。
蘇瑾南視線最終遊走在溫舒身上,他停下來了。
溫舒望着他的眼神愈發不安,猜想是不是掉入到他的陷阱裡了。
他的眼眸含着笑,咳咳了幾聲,“沒有……李姨,你們家菜溝的水排完了嗎?”
他轉移了聊天方向,但從蘇瑾南剛剛的眼神,溫舒不難猜想昨晚是什麼事情。
她吻了蘇瑾南鼻尖處,且還要說要追他。
仔細回想,瞬間脖子、耳尖迅速紅溫了起來。她奪回蘇瑾南手中的碗,不給他吃了。
溫舒後悔,為什麼昨晚那麼沖動,那麼大膽,竟然不過思考就親吻,還要揚言去追人家。
一口塞進不大的嘴巴裡,瞬間腮幫似河豚一樣鼓起來。
“哦對,還差一點,現在你李叔在排水的。剛剛準備叫你們去我們家菜地采摘點蔬菜過來。”李姨說,“這次一下雨,好多菜都冒了新綠。”
蘇瑾南從島台處倒了杯溫水,悄無聲息遞給溫舒面前,“好,等一會準備好了我們就去,順便重新再填高些溝勢。”
溫舒吃得急了幹噎着雞蛋,手掌拍了拍胸脯,她瞥了一眼蘇瑾南,心想沒白吻,還知道從雞蛋手中救人于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