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麻煩讓一下!”
病房裡,在一串呼叫鈴聲響起後,幾秒鐘時間房間裡便湧現出幾名醫護人員清理閑雜人員。
蘇瑾南眼神沒有什麼溫度地淡淡瞥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他的父親,蘇銘。而後一副事不關己的表情踏出門外。
方叔站在門外,畢恭畢敬喊了蘇瑾南一聲。
他側頭,注意到面前的方叔有些許了白發,眼角皺紋漸起。不由地詢問了對方:“方叔,你跟在他身邊幹了多久?”
他,明顯指的是病房裡的人。
方叔認真思考一番,說:“大概有三十年左右了。”
蘇瑾南微微點頭似在認同他的話語,“三十年了。”他垂眸眼神落在那黑發中那處顯眼的白色,“好久不見方叔,不老戰神如今也開始有了變化。”
記憶中的方叔,一直屬于溫文爾雅,文質彬彬氣質類型的,小時候總會耐心教導着他,他的世界如果說,方叔少不了。他一直是記憶中不變的模樣,連同樣貌;但如今再見時,卻發現過去的方叔有了歲月的痕迹。
方叔摸了摸那處白發,笑笑道:“都是歲月所必須經曆的正常的生老,無需在意這些。”
方叔對一切都很看淡,唯有在蘇銘身旁做事認真恭敬。
“……這次還是很感謝您,能來醫院看望您的父親。回去也替我跟溫小姐表示感謝……”方叔繼續說着。
語音落下,蘇瑾南微不可察蹙緊眉頭,眼眸劃過一絲冰冷的狠戾。
提及此,他想到上午時溫舒接到的一串數字号碼電話。
其實,在蘇瑾南接到手機那一刻,便知曉那是來自方叔的電話。
幾十年來,方叔一直習慣用同一種号碼,從未變更多。所以蘇瑾南很熟悉。
隻是,這一次沒想到熟悉的号碼打在了自己所愛的人身上。
蘇瑾南清楚知道過去溫舒同方叔隻有過幾面臉熟認識,但如今過去幾年,兩個沒有交集的線卻彙集一起。
這是蘇瑾南目前所能想到的。
——因為蘇銘,方叔找到了溫舒。
“方叔。”蘇瑾南打斷了方叔說話聲,厲聲道:“我希望這是我最後一次提醒,不要嘗試從我身邊的人來下手,更多的是包括溫舒。”
方叔明白,低下聲來答應着:“形勢所迫,隻有如此才能讓你過來。”
頓時,蘇瑾南很輕輕嗤笑了聲。蘇銘住在VIP病床樓層中,樓道裡除了機器聲音調轉聲一切都安靜的很,仿佛很聽到一道喘息聲。
蘇瑾南的聲線悄然落在一片一片中,猶如貫耳的樂美,短促輕笑下,“形勢所迫?”
他靠着牆邊戴上帽子,一同遮住了眼眸中那鋒利的眼光。他的聲音環繞着整個空間:“那麻煩讓裡面的人不要再三浪費醫療資源,演戲真的很假!如果有時間,可以去表演機構再練一練。”
“瑾南?”
“哥。”
說完,蘇瑾南微微颔首便離開。踏步走到護士站便迎面見到了又是好久不見的人。
果然,一出門準沒好事。
接二連三碰見不想見的人。
蘇瑾南想。
心情更加煩切。
隻聽聲音在左,蘇瑾南腳步一直未停,他把那對母子當作空氣忽略不計。
“瑾南。”然而,那對母子中的母親卻把他阻攔下來,她的手搭在蘇瑾南的手臂上。
蘇瑾南停下,一眼未瞧便直落在那雙落在手臂上的手。
他未說話,眼神隻是淡淡說話。
很快,對方很有眼力見縮回了雙手。語氣顫顫巍巍,“瑾南,你這是同意來看你父親了?”
蘇瑾南拍了拍因剛剛觸碰的手臂,他沒有很嚴重的潔癖症,但此刻卻越發嚴重,想要完完全全擦幹淨。
他依舊未說話,淡淡掀開眼皮一眼,那眼神似在說:都來這了還看不出來目的嗎?!
見此,王婕環視一圈尴尬笑了聲,“是我糊塗了。”
蘇瑾南沉默着沒搭理他們,後退幾步準備離開不經意瞥見站在王婕身後的蘇晟诏。
男孩已初長成,連着比一旁的母親高了不少。
許是察覺到對方的眼神,蘇晟诏磕磕巴巴喊了一句:“哥。”
蘇瑾南聞聲很不愉快,雙眉不自覺擰在一起,黑眸暗湧着幾分,醫院走廊沒有什麼人來回跑來跑去,卻顯得格外冷清,與此連看着兩人很不舒服。
他沒說話踏步便離開。
蘇瑾南走後,醫院還是一如既往寂靜,一切都在運轉着。
病床裡的醫護人員出來了,方叔禮貌性與他們交談幾句後,望着早已沒有蘇瑾南身影的那條走廊。
他接聽一直在震動的手機, “溫小姐。”
“方叔。”電話中的人禮貌地稱呼一聲。
“方叔,您說的事情,我想我不能答應您。”溫舒剛剛為狗狗臨時搭建了小窩,她蹲在一旁輕輕順着毛,“無論蘇瑾南與他父親之間存在什麼關系還是蘇董事長目前身體狀況如何,這些都是蘇瑾南他一個人的選擇,我不能左右他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