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寂青醒的時候,他懶洋洋翻了個身,發現前一晚沈晖星怕他色心大發裹的被子已經松散開了。
将睡衣從光裸肩頭往上拉扯上去,後頸腺體有些酸麻。他伸手往一摸,沒摸到印子,他還以為是沈晖星偷偷咬了他幾口。
不過按照常理推斷,都是他撲上去,沈晖星面對他的時候都是坐懷不亂的君子。
如果沈晖星遇到跟他契合度很高的Omega也會這樣嗎?
這個問題裴寂青想了很久,一直刷完牙他還在想這個問題。
打着哈欠吃早餐,張姐端着銀質托盤,将早餐放在裴寂青面前:"昨夜按照太太你的吩咐行事了。"
張姐說這話的時候說出了他們在地下接頭的既視感。
随機她拍拍手,有人将幾件領口全被熨鬥燙出焦黃卷邊的襯衫展示在裴寂青面前。
"沈先生天沒亮就去開會了,為了表現出太太你的賢惠,今天我特意讓人把先生的襯衫熨壞了。"
裴寂青心想張姐可真是太上道。
裴寂青指尖勾着那件襯衫看了一圈:“……幹得不錯,張姐你真有勇氣。”
居然能頂着沈晖星那張臉一次又一次地做出這種事,張姐也确實是個人物。
其實裴寂青都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身邊人就自動幫他演戲。
本來他一開始隻是暗搓搓地給沈晖星上眼油來着。
裴寂青都能想象得到沈晖星如果看見這件面目全非的襯衫時臉到底會有多黑,不過沈晖星得确不會關心家裡這些細節就對了。
家裡一直有個替裴寂青背鍋的笨手笨手傭人襯托裴寂青的賢惠體貼,以及一個總是招笨手笨手傭人進來的迷糊管家。
這麼多年了,沈晖星都沒關心過。
可見他多麼不關心這個家。
女管家驕傲地撫平身上的制服褶皺,完全沒聽出裴寂青的話裡有話。
張姐說:“我可是太太你的人,先生再怎麼樣也要給我幾分薄面的。”
裴寂青覺得張姐太看得起自己的面子了。
完全是因為沈晖星根本沒有深究的打算而已,像他那種覺得A主外O主内的老古董,根本不會把家裡這種小事放在心上,這出戲才能夠演到今天。
他今天沒工作,覺也睡不下去。
裴寂青于是約了幾個人打麻将,他正翹着腿在麻将桌上大殺四方,手指叩着牌面,對面三位前來應邀的人依次是和他們住得近的沈晖星醫生嚴診弟弟嚴珂,Omega,待業死宅男,喜歡穿oversize黑色衛衣,底下搭配破洞牛仔褲,露出白皙的腿,薄荷味信息素裹着電競耳機晃蕩的熒光耳機線,活像隻蹦進凡塵的電子精靈。
裴寂青第一次見他的時候還是個水嫩青蔥的小孩,現在已經俨然已經長成了非主流。
尹甯,長得好看,傍了個有錢老公,Omega鄰居,有兩個孩子,購物狂,這位生了雙胞胎的購物狂魔可以單手推着鑲鑽嬰兒車,另外一隻手降服惡徒。
花菜是被裴寂青誘哄來的小白級選手。
三位訪客的魔幻組合,根本不是下午茶會,而是Omega亂談峰會。
嚴珂說他哥更年期發作,管得更寬了,誰家好人會随身鞋帶《Omega防标記手冊》,還往他衛衣兜放防狼電擊器。
尹甯說碰:“小嚴珂,這點你哥哥就做錯了,如果是我,你也大了,所謂堵不如疏,我會給你塞陵市高級夜店的VIP卡,應該是你哥信息素也沒地安放,要我給他介紹個對象嗎?其實嚴醫生也算得上青年才俊,為什麼他一直單身啊?”
嚴珂打出一張牌說:“變态呗,老男人的心思你别猜,另外給他介紹對象就不必了,他最大的愛好是拿着手術刀解剖目光所及的各種生物,男人女人在他眼裡都是骨架,血液,細胞,沒有美醜之分。"
裴寂青收了那張牌,支着下巴:“别這樣,人家嚴醫生就這麼一個弟弟,保護好點也是應該的,再說嚴醫生和我老公一樣大,哪裡老了。”
尹甯說:“你别沈晖星濾鏡太重了好嗎?三十二歲了還不老嗎?”
花菜摸牌速度太慢,不知道出哪張而瘋狂冒汗,很快就被催了,終于打出一張松了一口氣說:“執行官的私人醫生嗎?好高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