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很棘手的情況，丹恒要顧及到虎杖悠仁本身，無法展開拳腳。而伏黑惠隻是二級咒術師，他和伏黑默契不夠，一起上總擔心傷到對方，打起來難免束手束腳。

“鵺。”

伏黑惠召喚出飛行咒靈，面部似猿猴、身軀似狸貓、整體像隻貓頭鷹的巨大式神啼鳴一聲從陰影中飛掠而出。

“鵺”抓起伏黑惠騰空而起，對半懸在空中的兩面宿傩俯沖而去，伏黑惠順着落勢蹬向兩面宿傩。

伏黑惠的力道對兩面宿傩來說微不足道，他自然而然順勢恢複了之前虎杖悠仁受傷的手掌。一邊擡起左手格擋，一邊右手扯住伏黑惠腳腕，咔嚓一下扭折。

先前給自己恢複得太順手，宿傩這才反應過來這是虎杖悠仁的身體：“啧，被這小子撿到便宜了。”

伏黑惠悶哼一聲，被兩面宿傩連人帶着式神大力甩出。

“就這樣嗎？真是可笑的掙紮。”兩面宿傩閃身至被甩出的伏黑惠身旁一手擰着頭，一拳砸向他腹部。丹恒雙手握住“擊雲”刺出，兩面宿傩扭頭躲開槍尖。趁此機會丹恒迅速揮槍攔開他。

伏黑惠被捶中腹部，被巨大的力量掼向地面，直接把地面犁起一層，磚土飛揚。

他連悶哼都做不到了，滿臉是血姿勢扭曲地躺在地上。

丹恒來到伏黑惠身旁簡單查看情況，面色嚴肅。伏黑惠的情況不容樂觀。

“虎杖，你還不醒來嗎？”丹恒試圖喚醒虎杖悠仁的意識。

兩面宿傩一頓，擡起頭露出一個充滿惡意的笑容：“你在喊他？真可惜他根本聽不見啊。”

丹恒面色難看，氣勢越發凜冽。

“啊哈哈哈哈。”兩面宿傩很是喜歡戲耍别人，看他們面孔上露出憤怒、恐懼或者絕望的表情。

他撕裂自己的上衣，對着丹恒說到：“我很滿意你，送你個禮物。”

丹恒攥緊握住“擊雲”手，面色淩厲。難道非得舍棄虎杖嗎？隻要靈魂還在......

“洞天幻化……”

“噗呲。”刺耳的聲音響起，是仿佛利刃紮進皮肉的聲音。丹恒瞪大了雙眼。

“啊嘞。”虎杖悠仁看向自己鮮血淋漓的右手心，是一顆還在跳動的心髒，“這好像是我的诶？”

話音未落，虎杖悠仁的身軀就向後倒去。砸向地面，激起一片塵土。

丹恒耳邊發出轟鳴聲。

虎杖悠仁死了。

*

東京都立咒術高專解剖室外。

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經過治療，已經沒有什麼大問題了，隻是從昨天昏迷後到現在還沒醒來。

丹恒靠坐在解剖室門外的牆邊上，門後傳來五條悟對伊地知潔高的問責，和家入硝子“算了”“夾在兩邊”之類為伊地知的說話的聲音。

窗外的雨經過一夜後也停了，天色依舊還有些霧蒙蒙的。時不時從遠方傳來鳥雀孤寂的啼鳴。

所有的聲音都仿佛漂浮在耳邊，卻始終入不了大腦。他的思緒飄遠，從被驅逐離開仙舟，一路孤身一人颠沛流離，直到登上星穹列車，認識諸多夥伴。

這是第一次，與他相熟的朋友在眼前以如此慘烈的模樣逝去。

心髒和大腦都空空的，身體很疲憊，一點力氣都沒有了。

他感覺自己出現了幻聽，否則怎麼聽到了虎杖悠仁的聲音。

門裡面，五條悟和虎杖悠仁的歡呼聲變大。

不是幻覺，丹恒站起身，拉開解剖室的門。

虎杖悠仁赤着身體坐在解剖台上，見丹恒進來傻乎乎的朝他打了個招呼。

“虎杖，歡迎回來。”丹恒聲音很輕，連表情都柔和了一些。

“嗯。”虎杖悠仁呲着大牙，露出一個沒有絲毫陰霾的笑容。

*

虎杖悠仁穿好衣服，被五條悟秘密帶走了。

丹恒聽力很好，遠遠地還能聽見虎杖悠仁壓低聲音詢問伏黑惠和釘崎野薔薇狀況的聲音。五條悟心情很好的回答他：“不用擔心，他們睡了一夜大覺，今天早上就醒了。”

走之前五條悟特意囑咐丹恒，虎杖之後有新的訓練内容，總之，虎杖悠仁複活的消息要隐瞞下來，誰也不能告訴。

丹恒明白這其中涉及到的關于咒術界的隐秘。一群封建迂腐的老頭老太太，對付不了五條悟，就把手伸向他的學生。

在解剖室外他到底還是聽見了不少五條悟的大膽發言。五條悟想要通過教育，改變腐朽的咒術界。

果然，五條先生隻是看起來不太靠譜而已。

一個工作繁忙還會抽空深夜寫教案，對工作認真負責，有着改革這樣遠大抱負的人，怎麼會真的不靠譜？

所以瞞下虎杖悠仁複活的消息，是很有必要的，想來五條先生對腐朽的上層們應該是有想法了。

丹恒一路來到高專操場外邊，望見換上運動服的伏黑惠從遠處走過來。

釘崎野薔薇還在操場上和人對練，伏黑惠的樣子不像是離開一小會，更像是出了趟學校大門。

“去找死者母親了嗎？”昨天，他看見說着不要管那些“罪人”的伏黑惠，最終還是撕下了死者胸口的名牌帶了出去。

“嗯。”不管是因為虎杖悠仁，還是因為“帳”外那位哭泣的母親，伏黑惠都是一個當之無愧的内心柔軟的善人。

丹恒沒有再問了，有時候，沉默也是一種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