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眼前的男人一雙狹長的吊梢眼，眼尾微微上翹，像是一隻冷傲的，很會算計的狐狸。

周圍陸續有學生聽見動靜過來。

“你跟我走一趟。”他對着丹恒說。

“禅院直哉，你想帶丹恒去哪？”禅院真希和其他幾人上前擋在丹恒身前，這個家夥明顯不安好心。

他好像才意識到周圍有其他人一樣，語氣漫不經心而輕蔑：“我當是哪個女人直呼我的名諱，原來是你這個不知廉恥，沒有教養，不在家安分守己的廢物啊。”

“你！”

“砰！”禅院直哉被一拳砸到臉上，仰倒在咒術高專大門口。

好快，禅院直哉的術式與時間有關，本人也是特一級術師，可他剛剛居然沒能第一時間捕捉到丹恒的動作。

“道歉！”丹恒冷着臉。其他幾人也厭惡防備地看着禅院直哉。

禅院直哉擦了一把鼻血，從地上爬起來，出于對強者的尊重，他終于收起了臉上的輕慢：“丹恒君，那種女人而已，我們……”

“砰！”

“道歉！”

又是一拳，擡起胳膊防備的禅院直哉被丹恒打得一個踉跄後退幾步。擊在胳膊上的拳頭産生了慣性，使他自己的手砸在自己的眼眶。

沒想到丹恒君的力氣也這麼大。

“我們才是……”一類人，何必為廢物起沖突。未盡的話再次消失在丹恒的拳頭下。

有些人是不用暴力不會說話的，對于這種滿嘴污言穢語，侮辱同伴的家夥，丹恒選擇用冷酷的拳頭教會他說話。

“.……抱歉。”情況不太妙，還算識時務的禅院直哉終于開口道歉，隻是眼神惡狠狠地像要吃人一樣，瞪着禅院真希。

一切都是這個賤女人的錯。

他完全不怪自己和丹恒，禅院直哉把自己和強者劃分，和其他弱者區分開來，對待兩者向來雙标。在他眼裡強者做什麼都是有道理的。

禅院真希一點都不怕，對方頂着一對黑眼圈，流着鼻血，臉腫的像個豬頭，她沒笑出聲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丹恒明顯是為了給她出氣，挑的地方都是臉上，下手程度也很有技巧的讓禅院直哉又痛又不會緻命。

“謝謝啦。”禅院真希轉頭對丹恒小聲道謝。沒想到這小子平時不聲不響的，看起來八竿子打不出一屁的樣子，關鍵時候竟然這麼仗義！

丹恒的表情看起來還是沒有多少變化，他處理完這些無關緊要的雜事就要離開。

“等……等一下，嘶。”牽扯到了臉上的傷口，疼的禅院直哉臉都要扭曲了，“我還有事說，高層那些老頭們找你。”

沒錯，在實力至上的禅院直哉眼中，那些沒有實力隻有年齡的老頭老太太們也全是廢物，如果不是因為他對封建等級制度的堅決擁護，他早就打翻他們了。

今日這趟跑腿也是他主動請纓，否則誰也使喚不動高傲的禅院大少爺。

聽見禅院直哉的話，丹恒等人停下腳步。

禅院真希她們擔憂地看着丹恒，如果是高層的傳喚，那她們是沒有立場和實力去阻攔的。

“放心吧。”丹恒點頭示意，算是安慰大家。

想到丹恒的實力，大家才心安了一些。

禅院直哉的跑車呼嘯着，七彎八拐駛入東京另一個偏遠郊區的結界。

很久之前，咒術師是劃分在陰陽道裡，和其他陰陽寮的人共用‘陰陽師’這個稱呼，為天皇服務的。“咒術師”這一稱呼隻有私下裡才會叫，甚至一度還被認為是陰陽師裡的旁門左道。

後來明治時期，天皇下令廢止陰陽道，崇尚神道教，于是陰陽師沒落。

可是神道教對于占蔔、祈福一類比較擅長，但對于祓除咒靈卻比較苦手。這時專攻于此的咒術師們終于得到了官方的認可，獨立出來，有了自己專門且官方的稱呼和機構。

咒術界管理層成立之初，官方為了防止世家獨大，特地把管理層放到“天元”所在的東京都，遠離世家的圈子。咒術界高層也大多數是由禦三家之外的家族組成的。禦三家隻在其中占很少的席位。

為了确保自己的地位，本就封建的咒術界愈發的固步自封，他們更加排擠非術師和非世家術師。

随着時間流逝，這種咒術的壟斷越發嚴重，咒術界已經形成自己的圈子，擁有自己的律法，幾乎要獨立于霓虹了。

就像眼前這樣。

有些古舊的日式傳統建築，散發着木頭的味道。腳下的地闆也是木質的，踩上去仿佛跟這些老人一樣能發出嘎吱嘎吱年久失修的聲音。

燭火昏暗的房間内，本就藏身于紙門後鬼鬼祟祟的身影更加像鬼魅一般影影綽綽。

“為何不跪？”一道辨不清男女的沙啞嗓音傳來。他想給丹恒一個下馬威。

“咳，加茂長老。”旁邊有人提醒到。咒術界演變至今，加茂家在高層的席位越來越多，所占的話語權也愈來愈重。他出聲隻是為了提醒對方不要忘了今日的目的。

一個演白臉，一個演紅臉，一唱一和的不知道目的是什麼。丹恒冷眼靜靜地看他們演戲。

“罷了，年輕人嘛。”又有一人出聲，“你是大有前途的年輕人，何必天天在五條悟手底下幹着那些辛苦的事情。”

“是啊，我們這裡有個職務很适合你，位高又賺錢，還不用勞苦去拼殺咒靈。”

“你甚至可以做五條悟的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