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債鬼!”柳月氣急。
她就不該同意葉繁舟住校,三年過去,好好的兒子越來越叛逆,不知道是被哪個混小子帶壞了。
“你剛剛說,大姐姐訂婚了?和誰啊。”葉繁舟不常回家,對于婚約之時一概不知,聽了消息隻覺得突然。
柳月不肯讓兒子知道自己偷雞不成蝕把米的事,隻含糊道:“一個不學無術的富二代。”
葉繁舟一聽就知道這事有蹊跷,好奇道:“誰介紹的?”
“你管這麼多幹嘛?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别天天打聽些無關緊要的八卦。”
葉繁舟“哦”了一聲,直直看向葉惢。
既然親媽不說,他就隻能找姐姐了。
他找了借口拉着葉惢進了卧室,詢問道:“什麼情況?大姐姐母老虎一隻,怎麼突然要結婚了,未來姐夫遭得住她嗎?”
葉惢這些日子心裡憋屈,偏巧這事丢人,她又無處訴說,眼下弟弟問起,頓時紅了眼眶,将事情經過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葉繁舟聽的眉頭緊蹙,不知如何安慰,半響才吐出一句,“不是,這對癫公癫婆有病啊!”
葉惢又不是嫁不出去,犯得着搞這一出嗎?
“我給你說,這事看似是颠婆挑的頭,實際是颠公的主意。”
葉惢要學曆有學曆、要長相有長相,是不愁嫁的,找個門當戶對的人家肯定沒問題,柳月雖然要強,但不是賣女兒的人,突然腦袋發昏、辦出蠢事,背後肯定有人蠱惑,此人定是葉盛這颠公!
女兒高嫁,他借此攀附權貴,太符合葉盛的性格了。
葉惢本來憋屈得不得了,但看了葉繁舟這小大人的樣子,破涕而笑。
“有你這麼說爸媽的嗎?”
葉繁舟翻了個白眼,“你知道的,我煩他們!”
尤其是葉盛,純粹一個冷心冷肺的眼鏡蛇,極端利己主義。
“因為這事,媽媽發了大火,都氣病了。”
“還不是因為她拎不清,當初把婚約宣揚出去的時候就應該知道後果,我要是陸家我也生氣。”
不提前知會人家一聲,大刺刺将鬧着玩的婚約宣揚出去,以輿論相挾,這哪裡是結親,分明是結仇。
說句不好聽的,這不就是碰瓷嗎?
“不過陸家也是奇葩,還真跟咱們家結親了。”
葉惢最近通過朋友們也得了些消息,低聲道:“聽說,陸夫人很喜歡大姐姐,說婚約是天降的緣分,找了朱家牽線搭橋,把婚事砸實了。”
貴婦們閑的沒事就喜歡聚在一處閑聊,當時,還有好事者提及了葉惢,被陸夫人顧卿一句“長幼有序”給糊弄過去了。
葉惢心裡清楚,陸家還是給柳月和她留了臉面,陸夫人哪怕表露一丁點對她的不喜,那群貴婦就敢公開笑話她和她媽,到時候,柳月真能被活活氣死。
葉繁舟拍了拍葉惢的肩膀,真誠道:“辛苦你了!研究生去外省讀吧。”
葉惢苦笑道:“媽媽不會同意的。”
“你管她呢!”葉繁舟恨鐵不成鋼,“葉惢,你已經是個具有行為能力的成年人了,能不能有點主見!媽又不能把你身份證
給收了,天南海北,你想去哪不行?”
上頭兩個姐姐,葉滔韬強勢果斷,敢和颠公掀桌子對着吵,在哪都能活得風生水起,而葉惢則恰恰相反,綿軟柔順,從小就是柳月的提線木偶,柳月讓她往東,她絕不敢往西,眼看着柳月這幾年行事愈加荒誕,葉繁舟很難不為葉惢擔憂。
“大姐姐嫁去了陸家,咱媽更年期估計要更嚴重了,以後她指不定怎麼折騰你,聽我的,趕緊跑,你要實在心裡沒底,大學我和你去一個城市。”
至于親爹,真是不提也罷。
葉惢眼眶又紅了,哭哭啼啼卻沒個準話,看得葉繁舟扶額長歎。
客廳傳來動靜,不用想是葉滔韬回來了。
葉惢頓時慌亂了起來,拿了随身攜帶的小鏡子,把眼淚擦幹,又補了一層眼影才長舒一口氣,在長久的競争中,她早已潛移默化得将葉滔韬當成了對手,不願讓對方看見她狼狽的樣子。
兩人一同出門,就見葉滔韬與柳月坐在沙發上聊天,空氣中彌漫着淡淡的火藥味。
“一晃你也到結婚的年紀了,你的婚事還是劉太告訴我的,要不我們大家夥都被你蒙在鼓裡呢。”柳月皮笑肉不笑地說道。
她倒不覺得婚事是葉滔韬使了心眼兒有意搶的,一來,小妮子沒那人脈,二來,葉滔韬書生氣太重,使不出下作手段。
但就是這樣,她才愈加不服氣,覺得自家女兒被比了下去,忍不住陰陽怪氣幾句,讓既得利益者跟着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