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這個能賺多少啊?”
李長瑞大咧咧地問道,他向來以混吃等死為人生第一大目标,他沒有富二代證明自己的執念,一門心思當纨绔,活得輕松自在,對打拼創業沒什麼興趣。
“到現在營業額有十幾萬了,但前期投入太多,還沒賺回本。”陸得淼老老實實地答道。
“不過,照這個進度,最多三個月就能回本了,以後肯定有得賺,要不我也不會拉你們入夥。”
“淼子,你為什麼要沒苦硬吃?你家集團一天的營業額沒個八位數,也有九位數吧。”李長瑞百思不得其解,小腦袋一歪像是從雪地裡翻滾出來的哈士奇。
黃子文挑眉:“不錯哦,三個月能回本,加我一個,需要我做些什麼?”
“子文?你不是在自家公司打工嗎?”
黃子文翻了個白眼,“峥嵘娛樂哪算是我家公司,那是我大伯家的,我充其量挂個現職,幹幹邊角料的活,沒意思得緊。”
陸得淼立刻喜笑顔開的與他勾肩搭背:“子文,還是你仗義!這次我保證不讓你虧錢!”
“哪有穩賺不賠的買賣?虧了我也認了。”
“你們怎麼這樣啊!”李長瑞癟了癟嘴,說好的一起當纨绔呢?兩個好兄弟說上岸就上岸,讓他措手不及。
他眼睛一轉,立刻有了對策,“那也加我一個叭,誰讓我們是好兄弟呢,我出錢。”
出錢不出力,他照樣可以潇灑自在,賠了無所謂,要是小賺一筆,他還能借此向父母邀功,在自家老爹老媽那裡套一筆浪子回頭基金。
“不行!我不缺錢,我缺的是人手,别想隻出錢不出力。”
陸得淼與李長瑞穿一條褲子長大的,死黨的小心思他一眼看穿。
“那我不幹!”李長瑞,翻了個身,背對着他們鬧脾氣,“這什麼人間疾苦啊!”
“長瑞!”陸得淼軟硬兼施,“我這實在缺人手,你就幫幫我吧,除了你們兩個,别人我信不過,你先試一個月,一個月之後,你想退,我絕不攔你!”
李長瑞就坡下驢,沒聲好氣道:“好吧,誰叫我們是好哥們呢,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從良了,我一個人玩也玩不痛快,這次就當陪你們了。”
冬日,天總是黑得特别快。
夜幕降臨,葉滔韬聚精會神地盯着電腦屏幕,思考如何讓腦子不靈光的小呆瓜們理解現在完成時這種複雜的時态。
“葉老師。”孫姜出現在了她的身旁。
“我們組值日做完了。”
他插着兜,巧妙地借助衣袖遮蓋住了衣服口袋上的大片油漬。
葉滔韬朝他溫和的點點頭:“好,你們趕緊回家吧。”
一個學期下來,孫同學的成績依舊半死不活,但行為習慣好了很多,上課也不睡覺了,抄寫類的作業也會盡力完成,想到這,她順手從桌子上拿了個橘子遞給孫姜,“這個給你吃。”
孫姜急忙擺手,“我不要。”
他這一擺手,油漬也就遮不住了。
“拿着吧。”葉滔韬将橘子塞給他,又從抽屜裡找了兩包果幹放到他手上,“老師最近在控制飲食,吃不了甜的,這個也給你吃。”
孫姜推辭不過,腼腆地點點頭,“謝謝老師。”
他總歸覺得自己占了便宜,張望一番,有眼力見的給自己找活幹,“老師,我給你把垃圾帶下去吧。”
說罷,不等葉滔韬回答,俯身将腳邊的垃圾桶上套着的塑料袋提了起來。
“那就麻煩你了。”葉滔韬含笑望着他,始終不去看他寬松肥大的校服。
張虎站在辦公室門口時不時朝裡面張望,自以為做的隐蔽,實際暴漏無疑,葉滔韬隻做不見,待二人結伴離去,才伸了個懶腰。
學生們陸續離開,辦公室隻餘她一人,眼睛一掃,兩條消息同時彈了出來。
“我回國了。”
“我在學校門口。”
葉滔韬微微蹙眉。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桌面,關燈出門。
遠遠的她就看見一輛保時捷停在在校門口,引得不少人拍照駐足,葉滔韬有些頭疼,上了車,對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掃興的話說不出口,含糊的問道:“你怎麼過來了?最近不是很忙嗎?”
陸得淼笑道:“我找了兩個幫手,黃子文和李長瑞。”
葉滔韬知道這兩位,陸得淼朋友很多,但真正與他交心的也就這兩個。
手機不停的震動,葉滔韬聽得心煩,索性開了靜音,閉目養神。
“誰啊?”
“一個家長。”
葉滔韬說起謊來不打草稿。
“哦。”
陸得淼深信不疑,“明天我來接你,這個周末我們一起去L市泡溫泉怎麼樣?”
“好啊。”葉滔韬來了興緻,正巧最近她有想躲的人。
他們許久沒有共度二人世界了,陸得淼眼睛放光,“我回家就訂酒店,規劃行程......啊,那不是李長瑞的弟弟嗎?”
葉滔韬順着望去,嘴角一抽,“你的眼神真好。”
道路一側,她的好課代表李雲浩和紮着馬尾辮的女孩并排向前走着,兩人一路說說笑笑。到了分叉口,李雲浩湊近女孩,飛快地摘下她手腕上的備用頭繩戴在了自己的腕上,炫耀似得朝女孩揚了揚,女孩紅着臉去奪,李雲浩迅速向後退兩步,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轉身跑遠了。女孩原地駐足,許久才轉身離去。
葉滔韬:......
她隻恨自己有雙眼睛!
陸得淼卻看得起勁,好奇道:“為什麼他要搶人家的頭繩啊。”
葉滔韬皮笑肉不笑:“這是最近流行起來的新風尚,男生手腕上帶女生的頭繩,意思是名花有主。”
至于她是怎麼知道的,這就是另一個故事了。
陸得淼不理解她的心情,隻一味感歎:“真是獨屬于少年人的浪漫。”
葉滔韬并不認同,什麼浪漫,這明明是頭繩生産商的陰謀。
堵車的時間,陸得淼側過頭,靜靜看着葉滔韬。
最近幾個月,葉滔韬的頭發長長了不少,她用杏色的抓夾将頭發紮起,固定在腦後,額間的幾縷碎發為她增加了溫柔知性美。
陸得淼心口發燙,将車開的穩穩當當,暗示道,“我看網上說,用抓夾紮頭發有危險,摔倒的話,可磕到頭。”
葉滔韬明知故問;“是嗎?那你說要用什麼紮?”
她看着後視鏡中的自己,淡定地摸了摸腦後的夾子,按照陸得淼的心理年齡,有這個想法也不稀奇。
陸得淼不吭聲了,他也覺得自己幼稚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