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隻要裝模作樣五分鐘,就可以榮華富貴一輩子!
白色毛團子眼神越來越亮,随後便一頭紮進自己未來飼主的懷抱裡瘋狂蹭蹭。
夾着嗓子開始撒嬌。
被毛茸茸親昵的男人渾身僵硬了一瞬,但還是伸出手,不甚熟練地摸了摸懷裡的小貓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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禦劍回宗的黎川感受着胸口處傳來的熱意,第一次産生了名為自我懷疑的情緒。
莫非是自己這段時間修行根基不穩,導緻邪祟趁機入了體。否則怎麼解釋他輕易地帶了隻不知底細的小貓回來。
原是想着出來散心的,碰到野豬捕食也純屬巧合。
弱肉強食、物競天擇本是正常現象,也不知自己到底抽了哪門子風,看着那縮成一團的白色毛球竟起了不忍之心。
腦子還沒反應過來,手裡的劍先出了鞘。
本想着殺完就走,誰知那個小東西貪心甚多,竟還想着賴上他。
自他走完登天梯,踏入無情道的那刻起,便是七情六欲皆斷,世間萬物不擾。
三百年來,他一直都是一個人。
一個人築基,成丹,煉嬰,乃至化神渡劫,他不需要陪伴。
世人這麼認為,他也這麼認為。
所以他無視了小家夥的打滾賣萌,就算它看起來弱小無比,也許今晚就會死,可這跟他又有什麼關系呢。
男人冷着臉,面無表情。
但他屬實是沒想到那個團子這麼有毅力,被他抛下了還能厚着臉皮、歪着腦袋坐在他靴子上。
那雙黑亮的眼濕漉漉的,裡面隻有他一個人,乖得不行。
黎川第一次心軟了。
算了,要是那隻毛團子堅持一百息不離開,他就破個例,帶它回家。
他不知道,當他出現這個想法時,嘴角已經不自覺的,微微揚起了一個弧度。
結果誰能想到這隻貓是個沒耐心不争氣的,不過才區區六十息,它便垂了腦袋想要放棄。
這怎麼行。
一向要求嚴格的男人啧了聲,這般懶散,離了他以後肯定活不下去。
不過念及它是初次,剩下的四十息他便暫時不計較了,等以後再好好訓練它。
這樣想着,男人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把那隻失魂落魄的團子一把撈進了懷裡。
溫軟的絨毛蹭過他的下巴,懷裡的小貓親昵撒嬌。
是三百年來黎川從未體驗過的感覺,但他好像,一點都不讨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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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有些大,縮在男人胸口處的毛團打了個秀氣的噴嚏。
黎川瞬間回神,壓了壓探出來的小貓腦袋,想了下,還是不放心地擡起手,施了個防風咒。
被塞回去的姜姒動了動爪,溫熱的氣息隔着薄薄的衣衫傳來,有力的心跳響在耳邊,薄而韌的肌肉給初到異世的她滿滿安全感。
不知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之間,小姑娘感覺自己被人動作輕柔地抱了出來。
她伸出前爪扒在那人的衣肩上,沒骨頭似的伸了個懶腰。
“呵”,男人屈指彈了下她眉心,“醒了?睡了一路了。”
語氣有些陰陽,動作卻輕的很,姜姒自然不覺得痛。
穿成了小貓,行為也好像受了一定影響,毛茸茸的腦袋輕輕蹭了蹭黎川的臉頰,無師自通一般撒嬌示好。
男人沒說話,但也許是作為毛茸茸的自我修養,小姑娘就是知道他已經被哄好了。
保證了飯票的穩定性後,姜姒滿意擡頭,準備仔細研究下自己以後長期混日子的地方。
随意一眼,少女便被震得啞然。
此時暮色将傾,天邊隻點綴着幾朵墨色薄雲。
群山拔地而起,正呈衆星拱月之态。
正中間的山峰之巅矗立着一個大殿,高懸的牌匾上書“乾坤宗”三字,遊龍走蛇的筆鋒之間隐隐藏着某種玄妙道義。
華麗精緻的樓宇星羅棋布,兩三燈火亮起。
幾道互相鈎連的天梯細細看去,好似一道排列精密的乾坤陣法。
這樣的磅礴景色,這樣的建築群體,閱文無數的姜姒瞬間了然。
她本以為自己的飯票隻是個有錢的修仙散人,沒想到對方竟然還背靠修仙大宗。
真是發達了發達了,這潑天的富貴終于也落到她姜某人的頭上了嗎!
還沒等她感慨完,抱着她的人已經平穩落地,收劍入鞘了。
幾乎是男人剛剛站定的一瞬,一道帶着孺慕敬仰的聲音便由遠及近傳來。
“劍尊大人!您終于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