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燊神色一緊:“閉氣,别聞。”
她趕緊屏住呼吸。
任燊扔了件防毒面具給她:“戴上這個。”
看他對這香氣如臨大敵的架勢,莫非是有毒的?
她戴上面具,小心翼翼随着他向前走去。
前方什麼都沒有,除了地上的,一盆開了一半的淡藍色的花。
“香氣是這花産生的?”她隔着面具問,“你認識這種花?”
任燊原地駐足片刻,伸手摸向淡藍色的花瓣。他的手指剛觸碰到其中一片花瓣,整朵花迅速地收攏枯萎,幾秒内,化作一堆砂礫,随風消失。
黎蕪:!!
任燊慌忙抓向那些砂礫,卻抓了個空。他瞪着眼前一幕,久久,突然冷“哼”了一聲。
“無所謂。”
“什麼無所謂?”黎蕪完全沒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消失的淡藍色花朵被藏在整間面包廠最隐蔽的空間裡,肯定不是普通的寶貝。任燊似乎認得這寶貝,不讓她聞花香,還嘗試将花拿走,卻沒想到,他一碰到那花,花就消失了。
那盆淡藍色的花,到底是什麼東西?又與任燊有什麼關系?
他沒回答她的問題,冷漠轉頭:“走。”
“去哪裡?”
“殺人。”
***
黎蕪載着一車的戰利品,按照任燊的指示,将他送到了人渣的藏身地——距離面包廠四公裡外的一輛防彈車裡,并且允許他攻擊防彈車裡的人。
看上去堅不可摧的防彈車門,任燊動動手指,瞬間像紙糊的一般,裂成了兩半。
車内坐着個年輕男人,滿臉恐懼,看向二人。目光從黎蕪身上劃過,落在任燊身上。
“大佬,我真不知道哪裡得罪了你,惹得你不辭辛苦,一路追殺我!你告訴我,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來給你賠罪,隻求你放過我一條命。”年輕男人渾身顫抖着求饒。
“你叫什麼名字?”黎蕪在旁邊問。
“薛、薛貴。”
“薛貴啊。”黎蕪點頭,替任燊回答,“你願意說出,幕後主使是什麼人嘛?”
“幕後主使?”年輕男人瑟縮了一下,“什麼幕後主使?”
“你年紀輕輕,一個人哪能經營得了那麼大一間面包廠,還抓了那麼多小孩,訓練他們給你幹活?肯定有人指使你。你說出來,我幫你向他求求情,也許能有一線生機。”黎蕪以眼神指向身旁的任燊。
“沒有,沒有人指使我。”年輕男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都是我一個人幹的!”
“金主呢?你的錢誰給你的?”黎蕪追問。
“錢……”年輕男人一愣,結結巴巴道,“沒、沒有人給我。是我、是我自己的。”
“既然你不願意配合,”黎蕪歎了口氣,“那麼,我幫不了你。”
黎蕪站到任燊身後。
任燊冷冷地開口:“可以去死了。”
年輕男人閉上眼。
***
馬路對面一家酒吧裡。
薛貴正斜倚在沙發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抽着上好的雪茄。
他剛才隔着窗戶,看見任燊殺死了扮成他模樣的下屬,和那個叫黎什麼的女NPC一起将屍體拖走了。
終于送走任燊這索命鬼,薛貴大大松了口氣。
高階替身符果然好用。給下屬貼上後,不但能讓下屬變成他的模樣,還能讓任燊的追蹤手段,辨别不出真假,以為下屬就是他。任燊殺死了貼着替身符的下屬,追蹤手段自然徹底失效。
這次相當于用面包廠一些明面上的财物,和下屬一個豬崽兒的性命,換來了他自己的安全和自由。這筆買賣,值。至于隐藏空間裡那盆價值不菲的花,消失的讓他肉痛了些,但還承受得起。畢竟種子還在,他很快就能培育出新的花朵。
薛貴心情甚好,長長吸了一口雪茄,吐了個煙圈。
接下來就簡單了。隻要回到面包廠,挖出花種這一真正的寶物,再從廠裡的那些豬崽子中,挑個年紀大點兒、能力最強的培養。很快他就能培養出下一個得力的下屬,替他管理好面包廠。
到時候他就可以專心緻志地培育新的花朵,交給上面,換取給更多的資源,在無限恐怖世界裡如魚得水地活下去。
抽完煙後,薛貴不慌不忙回了面包廠。幾個小孩子出來迎接他,他一腳一個将他們踹倒在地,如往常一般,享受着高高在上、主宰豬崽們生死的快感:“滾。沒叫你們,都不許跟着老子。回去告訴四個組的小組長,一個小時後,他們四個中還活着的,就是下一任工廠管理者。”
說完,他獨自朝埋有花種的秘密寶庫而去。
薛貴身後不遠處。
“我就說,人渣以為咱們殺死了他的替身,松懈下來,肯定會第一時間去查看他真正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