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像,太像祈和铮了!
胡鬧胡鬧!定是自己的眼睛出了差錯!倆國國君怎麼幹如此行徑呢!
說祈和铮二人相處得好吧,那就更加不可能了!這倆人雖同處一屋,但五日至少有三日能傳來乒乒乓乓的打架聲,并且次日便能看見床散了架,二人的臉上均挂采,蔓延到看不見的地方,那慘烈程度,簡直誰也不讓誰,寝殿都不知曉換了多少張床了!再比如,那一日帷幔出遊回來後,當天晚上,夜國的國君,也就是铮,頭顱便被一個花盆砸得頭破血流,傷口縱橫深錯,铮的親信都說,王從出生到現在,從未受過如此嚴重的傷。而祈也經常瘸腿拄拐,手纏繃帶出現。
血族人經常茶後談道,如果你沒有見過戰争,那你可以來看看铮和祈平日裡的相處。
铮和祈和日子就這麼有驚有險地過着,直到有一日,铮聽見頻頻戰報——
“王!皇宮出事了!”
“王!皇宮一大批人造反,保衛的人都被殺了!”
“王!查清楚了,主謀是‘神侍’!是祈!祈帶人謀反了!”
沒錯。
在一個悄無聲息的夜晚,祈發動兵變内部策反起義了。
這一戰,從在夜國站穩腳跟,到策反铮的親信子弟,籌備人力物力再到找準時機,祈在皇宮等了二十年,他終于做到了。
這二年裡,他在事事謀劃,讓許多血族聽命于他,事成之後,他将理念寫進血族憲法:人族與血族人人平等。夜國要尊重夏國領土與主權,不得剝削壓迫夏國子民;人族和血族可以自由相愛,血族必須給予人族民主與自由……
自此之後,人族和夜族走向了新紀元,和平的陽光驅散了昔日的陰霾,倆國商隊的駝鈴在貿易之路上清脆作響,孩子們的歡聲笑語不再被戰争的恐懼打斷,血族少年紅着耳朵,在花前月下捧着夏國少女的臉溫柔輕吻。
而那位夏國最勇敢最美麗最優秀的國君祈,在那場熱戰中,手持長劍與铮兵刃相向,他們互相死在了對方的手上。
戰場上安靜極了,好似隻是個普通的豔陽天。
他們是宿敵,又是畸形的戀人,但最後的最後,他們躺在那片土地上,隻是即将成形化為倆具白骨。
死前,铮的眼神依舊死死鎖着祈,他不想放過祈,他想和祈度過很多很多春天。
于是他眼神真切而又期待,問了一具很老土的話——
“你愛過我嗎,哪怕一絲一毫。”
而祈此時雖然已經流血過多,渾身都疼,聽到這問題更是感覺七竅生煙,即将一命嗚呼,但他還是被惡心道了,他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人生中最後一句話也是唯一的髒話——
“去你媽的!”
雖然祈并未回答是否愛過铮,可大家都知道了答案。
……
舞台上的燈光逐漸暗下,隻留下一束微弱的光打在铮和祈那僵持的身影上。伴随着他們的倒下,音樂戛然而止,整個劇院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觀衆們依舊沉浸在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片刻之後,不知是誰率先回過神來,緊接着,如雷鳴般的掌聲瞬間爆發,響徹整個播廳。
演出畢落,燈光大亮,所有十二班的演出者一同出來鞠躬緻謝。
坐在前排的秦铮不知道在想什麼,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目光一直膠着在中央緻謝的那位十二班的夏祈安身上,即便穿着戰損裝,夏祈安也依舊英勇俊挺,散發着無邊魅力,秦铮就這樣專注地看着他挽着左右的許檸和一個兔子裝扮的人鞠躬緻謝。
也許是室内溫度過高,不可能是因為長時間看見夏祈安的緣由,秦铮的臉有些發燙,他又拿起手邊的礦泉水瓶想要解渴降溫,卻發現水瓶早已見底,他不自在地扯了扯衣領,難得主動與蘇韫玉搭腔道:“如果你是血族王,你會怎麼做。”
蘇韫玉對于好友的主動發問,感到很欣慰,他覺得終于把秦铮教得有點人樣了,所以這個問題他認真思考了些許。
“做得更隐蔽些,不要讓神侍察覺,永遠瞞下去。”
秦铮目光跟着夏祈安的腳步逐漸往右,随着夏祈安的身影逐漸隐沒在帷幕中,他又恢複了平時目中無人的樣子,他對好友道。
“我倒是覺得,應該對神侍應該更加殘忍些,比如,把他的腿打斷,讓他生不出别的妄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