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的來了興緻,到了半夜還沒有停止的打算,早在角落裡等了好久的艾瑞克,沒忍住咳嗽了兩聲,提醒阿貝格爾該睡覺了。
以前阿貝格爾和他有了進一步的親密關系後,每次他上班的時候,他就是這樣一直在角落裡盯着她,她都習慣了這種目光了。本來她以為已經過了兩年了,她應該會忘記了這種感覺,可艾瑞克一進來的時候,她就察覺了。
她心裡總有點不得勁,雖然他也解釋過沒有不回信,而是根本沒有收到過。他也沒有放棄找她,克裡斯汀也和他沒有關系。如果非要說有,那肯定是和書裡的那個蠢貨有關,和他艾瑞克本人是沒有的。
阿貝格爾聽他叫書裡的他蠢貨有點想笑,好險忍住了,也差點脫口而出“人家才不是蠢貨”。總之她有點故意拖延時間的意思,不是很想現在面對他。
其實她心裡是相信他的解釋的,就是有一點意難平。覺得可能是自己太蠢了,才這麼久連一封信都沒有遞出去。說來說去,都是她自己沒用,才害的孩子們被限制在一個地方這麼久。
正好瑪格麗特興緻也很高,她一向大大咧咧的,也沒有發現房間多了一個人。所以等他咳嗽出聲的時候,她才吓了一大跳,以為有鬼或是布蘭登派人監視他們。
阿貝格爾看她真的是驚吓的狠了,有點不好意思的道了個歉,這才叫艾瑞克出來,免得吓的瑪格麗特做噩夢。
她離開的時候還一言難盡的看着阿貝格爾,有點像同情,又有點像其他的什麼。阿貝格爾懂那個眼神,真的!任誰曾經的男朋友是這種跟蹤狂兼偷窺狂,心裡多多少少是有點發毛的。隻不過她好像已經習慣了。
吃過早餐後,阿貝格爾和布蘭登說過後,才帶着瑪格麗特去見老威爾蒙特。這種事你越是偷偷摸摸,他越是會警惕,反而你大大方方的,他可能連監聽的人都不會安排。
老威爾蒙特聽說路易還活着的消息,難得失态了。向在場的兩位女士道了個歉,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後,才繼續詢問路易的境況。
心裡想着一向養尊處優,甚至是被他養的有點天真的路易,被迫經曆了這麼多磨難後,應該是真的成長了。不僅願意放下身段老老實實的打工,掙到了回來的路費。
還能耐得下心來等待合适的時機,回來見他。要是以前他肯定會不管不顧,自己直接沖出來找布蘭登理論。對于這種成長,他不知道是該欣慰,還是該心酸。
兒子已經回來了,他也沒有了繼續和布蘭登周旋的意思。當天直接聯系了自己人,該行動的行動,該善後的善後。
以前他願意讓自己的心腹迷惑布蘭登。一是擔心家裡沒有一個男丁,僅僅靠着阿貝格爾和他一個不良于行的人,威爾蒙特家族很可能會被那些在一旁虎視眈眈的秃鹫,吃幹抹淨。
現在世道就是這樣,沒有人把女人放在眼裡。不說布蘭登現在位高權重,哪怕他無能,但他是男人,也算威爾蒙特家族後繼有人了,不會有人輕易的想吃絕戶。
他原本的打算是等有了路易的消息,或是奧斯頓稍微長大一點,再收拾布蘭登。可那樣變數太大,拖的越久,對他越是不利。
好在路易回來了,他可以馬上收網。但是他也不打算送布蘭登去坐牢,他畢竟是過世的兄長唯一的孩子,而且這種兄弟阋牆的事,傳出去也不光彩。
所以他打算讓布蘭登和他一樣癱瘓就夠了,癱瘓了,他原來的工作自然就做不了的。他的那些野心、報複也實現不了了。
而他,願意養着這樣一個廢人。至于瑪莎,那就哪兒來,回哪兒去。如果不是她一味逼迫,布蘭登也許并不會走到這一步。甚至他可憐的兄長也不會英年早逝。
可憐的瑪莎想了一輩子的榮華富貴,一輩子的爵位,就這樣還沒有到手就沒了。正如老話說的,是你的總會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也求不來。
哪怕住進了伯爵府,布蘭登也從來不讓她接觸家裡的任何事情。她的吃穿用度确實比以前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那都是那個女人挑剩下的,讓她如何能心裡平衡?
而且阿貝格爾一個外人,不僅能頂着子爵夫人的頭銜,管着家裡的人情來往,凡事有什麼請柬,或是要舉辦什麼宴會,也從來輪不到她插手,都是那個女人負責。
她想象中的,風光無限的伯爵夫人頭銜,更是從來沒有落到過她的頭上。她覺得她更像是一個布蘭登擺脫不掉的包袱。
現在臨老了,她卻連這點舒适都沒有了,再次回到了遇到布蘭登父親前,一貧如洗的狀态。每天需要替人漿洗大量的衣物,以換取糊口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