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的日子苦悶乏累,梁倩和烏雲經常加練,晚上回到宿舍洗漱完,兩人躺在床上一沾就着,有時候幾天下來都說不上十句話。
說實話,獸營的訓練程度對女兵來說确實難,畢竟男兵和女兵的身體素質有所差異,兩人要費挺大勁才能跟得上訓練進程,偶爾拖累了,隻能到時候把落下的項目補上。
梁倩挺慶幸還有烏雲陪着,每當她覺得扛不下來的時候就想着烏雲的表現,然後自己勸說自己堅持下去,偶爾難受的時候就跟喧嚣的大海傾訴。
……
藍天白雲,晴空萬裡。
獸營新兵坐着遊艇出海,鹹濕的海風打在臉上沒有惬意的滋味,波光粼粼的水面也無法令人生出陶醉的感慨,因為今天測試五公裡負重遊泳,待遊艇到達指定位置後,新兵們一個個都被趕下海。
人浸在海水裡,起伏的水面成了前行的阻礙,新兵們艱難遊着,頭頂上還有輛直升機跟着他們,總教官武鋼坐在艙門,拿着擴音器訓話。
“你們屬蝸牛的嘛?皮皮蝦都比你們走得快。”
“遊得慢的,回去就隻能喝西北風了!”
“展大鵬,遊快點!”
以阿甘、戴飛和馬明亮等幾名新兵組成的第一梯隊,很快就和後面的人拉開了距離,梁倩勉強跟在第二梯隊,而水性較差的烏雲更是落在了全中隊最後一個。
武鋼黑着臉,喊了一句:“烏雲,放棄吧!趁現在還來得及!”
烏雲張口是是洶湧的海浪打在臉上,既然無法回答,她奮力向前遊,用行動來證明自己的态度。
此刻蔚藍的海面,十幾個黑點浮浮沉沉,人在自然面前顯得如此渺小。
太陽西沉,梁倩站在海灘上,有點不安地等待還未上岸的烏雲。前面一批人已經去食堂,現在是五點半,獸營六點準時開飯,走過去要十來分鐘,早知道托展大鵬幫忙打飯。
忽然,一輛越野車停在沙灘上,巴郎抱着浴巾和熱水巧克力下來,在海邊守候。
梁倩撓撓頭,怎麼說呢,巴郎關心烏雲不假,但他的方式和舉動卻會讓烏雲遭到困擾非議。
心意是真的,可烏雲并不想要這種有别男兵的照顧,她想要的是公平的尊重,而不是強者對弱小的包容憐憫。
向羽坐在駕駛座上,面無表情地直視前方。
椰子樹下,梁倩踢了踢左腿,站一會腳有些發麻,她索性直接坐在背包上,抻直了腿試圖緩解一下。
向羽眯起眼睛,他想起新兵們周結,對方越野和遊泳成績跟男兵不相上下,除了少數薄弱項目,梁倩都能勉強跟上獸營的訓練進度,以至于相較于烏雲,大家的目光都不在其身上。
視線中,梁倩忽然站起身,朝海邊走去。
車裡的向羽見狀,扭頭正好看到巴郎對烏雲噓寒問暖,罵了一句娘,他就瞧不上巴朗用熱臉貼人家冷屁…的勁兒。
巴郎見烏雲沒接受,解釋道:“烏雲,我一直把你當成草原上的妹妹一樣看待的。”
“這裡是獸營,不是咱們草原。巴朗大哥,是你教會了我遊泳,我打心裡感激你。可我來到這兒,就是想證明男兵能做到的事情,女兵一樣可以做得到。所以我不想,也不會接受你的任何‘照顧’。”烏雲說着,跟那頭等待自己的梁倩揮揮手,兩人肩并肩朝着食堂的方向走去。
巴郎看着兩人的背影,沉默了一會才上越野車。
“有意思嗎?”
“排長,我隻是看烏雲一個小姑娘在獸營挺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