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倩你不懂親手開槍打中保護自己的人身上是什麼樣的感覺，我做不到，做不到朝戰友開槍。”

“可槍裡是空包彈，不會傷害到隊友的。”

“……”烏雲不語，隻是倔強地盯着她，發散的眼神似乎在透過她看向别人。

梁倩給她說了一個故事，末了鼓勵道：“恐懼是藏在黑夜的惡狼，勇氣是驅散惡狼的獵槍。烏雲，我不知道你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我想說，那個保護你的人一定不會希望你變得像如今這樣，你那個年紀就已經有勇氣向惡狼開槍了，現在你也一定可以戰勝心底的猶豫。”

“我不能……”烏雲别開頭，不想讓人看到濕潤的眼睛。

砰——

房門被從外面打開了，是蔣小魚和魯炎一起走進來，兩人現在烏雲左右，齊力架起烏雲往外面走。

“你們幹什麼！”烏雲尖叫着，胳膊努力地掙紮。

梁倩見狀剛想開口，卻聽蔣小魚說有辦法幫烏雲克服恐懼，于是連忙跟在她們身後。

海灘上，魯炎把95式步槍交給烏雲。

旁邊的蔣小魚下達口令：“今天的訓練科目——槍斃人犯！”

說吧，他指着對面的張沖，悉數一系列罪責，諸如吃飯吧唧嘴、睡前不洗腳。

“來吧烏雲，槍斃秃子這事兒我整天做夢都想幹，今天哥哥讓給你了！”

魯炎無語地扯了扯嘴角，解釋道：“過去你可能對開槍有過一段不好的回憶，但相信你肯定也不是出自本意。你現在最需要的是消除潛意識裡對向人開槍的恐懼，張沖今天自願給你當活靶子。放心，槍裡沒裝子彈。”

張沖指指自己的胸口，“烏雲你放心地朝我開槍，絕對不會有事的！”

梁倩雖然不懂他們的操作，但也加入勸說，“烏雲你想想保護你的人，她一定不希望你因為她而陷入陰影，因為你是她豁出生命也要拯救的人，用她給予你的勇氣開槍。”

“烏雲，朝這裡來！”

“烏雲……”

蔣小魚在幫忙倒數，十、九……

周圍的聲音在耳中消失，烏雲舉着槍，眼前出現了夏芳的身影。與衆不同的是，這次的夏芳穿着一身豔麗的蒙古袍在沖她微笑，盈盈發亮的眼睛像秋日草原上的溪流，明媚又堅韌。

夏芳開口了，“烏雲，我從來沒有責怪過你，沒有人會責怪你。如果十年前我們兩個人的位置換過來，我想我根本沒有勇氣開那一槍，你的勇敢讓我欽佩！請你永遠也不要失掉這一份勇敢！”

她的腦海裡，浮現了信紙上的内容：

烏雲你是好姑娘，要走的路還很長，隻是自己不能陪你走下去了，希望烏雲忘記我，繼續走好以後的路……

“啊——”

烏雲淚如雨下，眼前夏芳的背影逐漸模糊，她擡手拭掉淚水，站在她面前的是催促自己開槍的張沖，周圍還有蔣小魚、魯炎和梁倩，他們臉上都是對她的鼓勵和信任。

她吸了吸鼻子，不願再辜負所有人的希冀，定下心神，手指扣動闆機。

子彈出膛的刹那，對面的張沖應聲倒地。

烏雲呆住了，不是沒有子彈嗎？

“秃子别裝了，槍裡裝的是空包彈。”蔣小魚笑着上前扶起他。

梁倩安慰地拍了拍烏雲後背，順便把她手中的步槍拿走，關上保險後交還給魯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