劇組提供的晚飯可要比陸戰隊食堂的飯菜要美味得多,雞鴨魚肉是必備的,還有水果點心,連酒水飲料都提供有。琳琅滿目的,擺滿了整面牆的桌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進到了商店。
宋主任放話,戰士們這次來參加演員挑選辛苦了,敞開肚皮可勁吃可勁喝,劇組管夠。
這可讓戰士們歡呼雀躍,不再收斂,餐盤是堆着滿滿當當,酒水很是人手兩瓶,一時間食堂裡熱鬧非凡,充斥着喧嚷的人聲和飄香的酒味。
大夥的精神松弛下來,個個吃得紅光滿面,姿态那叫一個優哉遊哉,都說領導平時見他們訓練太辛苦了,送他們享福來了。
梁倩提了瓶青蘋果汽水,走到蔣小魚早早占好的餐桌,見幾人都拿了酒,烏雲已經和張沖比上酒力了,看樣子還占了上風。
“可算來了,還以為你失蹤了!”蔣小魚拍了拍旁邊的空位。
八人位的長方形餐桌已經坐了六個人,蔣小魚四人坐在左半張,向羽和巴郎坐在最右邊,留了中間的倆空位。怪刁鑽的,一個隊劃分成兩派,井水不犯河水的模樣。
梁倩入座後發現斜對面坐着的是向羽,扭過頭,方才招呼自己的蔣小魚笑得特别燦爛,眼睛裡藏着狹促,還特好心地用起子幫她打開鋸齒蓋,完事了舉起酒瓶與她碰杯。
玻璃材質相互碰撞發出來清脆的響聲,梁倩喝了一口汽水,甜甜的,帶着氣勁很上頭,末尾是回苦發酸。
她品出了酒味,轉瓶子查看配料表,果然發現了酒精度9.5%vol,産自Vinho Verde綠酒酒區,還是個外國洋酒。
“咋了?”蔣小魚疑惑道。
梁倩搖搖頭,“我以為是汽水,結果是酒。”
這換來了一桌人的取笑,敢情偵查大隊裡還有不能喝酒的菜鳥。
巴郎拿過酒瓶一看,笑得特大聲,“這才9度,回去後請你喝我老家的馬奶酒,那才叫真正的酒。”
“對,咱們家鄉的馬奶酒才好喝。”烏雲第一個積極響應。
梁倩本來已經在吃飯了,聽了這話可受到刺激了,解釋自己不是不能喝酒,實在是這酒發苦太難以下咽了,她喜歡喝甜的酒。
然後又說到老家釀的甜米酒,會放蘋果梨橙子野葡萄一起煮,冬天還會放甘蔗,喝的時候會有果香。
她們本地人都是幾碗幾碗地喝,壓根不帶怕的,但外鄉人喝了就要小心不能吹風不能離開主家,否則有可能第二天醒來發現自己躺在田地裡。
用外鄉人的話來說,喝的時候甜甜的,喝完之後颠颠的。
魯炎忍不住道:“這不跟水果撈一樣嗎!”
“嗯?好像确實是,廣西特色水果撈!”
“哈哈哈,梁倩我發現你太逗了!”巴郎舉杯想要和她碰一個。
梁倩也不含糊,放下筷子拿起酒,碰杯後喝了一大口,那滋味在喉嚨裡又甜又苦,苦中作樂。
巴郎還想再來,對面的向羽舉起酒瓶,“我和你。”
“好。”
脫離了成日的苦練,餐桌上的七人也活絡起來,相處沒那麼僵硬了,起初是蔣小魚起話頭活躍氣氛,漸漸的向羽和巴郎也加入了進來,偶爾聊些他們不知道的故事。
雖然蔣小魚他們入伍快兩年了,但在向羽和巴郎這兩個老兵眼中,依然是新兵蛋子,隻不過沒有剛入伍的時候那麼氣人了。
氣氛愈發融洽,巴郎的話也越聊越靠前,提起了展大鵬推油桶偷偷倒沙子就是跟蔣小魚學的。
“冤枉啊!”蔣小魚大呼。
“那負重越野你往背包裡塞泡沫闆,總冤枉不了你吧!”
蔣小魚沒想到這事都被巴郎知道了,苦着臉啥也沒說,直接一口氣喝完半瓶啤酒,以表謝罪。
“若要無人知,除非己莫為。”魯炎取笑道,十分貼心地開了瓶啤酒,“臭魚,這瓶酒是你當初拖二班後腿的,是不是也得喝完?”
“哎呦我說魯炎,這都啥時候的事了你還記着!”
“可得記着。”張沖義憤填膺,“還有偷旗子就是你小子忽悠的。”
“去去去!哪都有你。”
向羽問魯炎要起子,開了瓶酒推到蔣小魚面前,冷笑着哼聲,“當初你請我喝茶,現在我請你喝酒。”
“這這這……”蔣小魚欲哭無淚,“二舅您大人有大量,就别摻合進來了。”
張沖咧嘴笑眯眯地說:“喝吧,喝不死你,叫你天天淨忽悠!”
都說一笑名恩仇,如今陸戰隊幾人卻是杯酒釋過往恩怨,梁倩瞅了瞅左邊,又瞄了瞄右邊,忽然生出了一種孩子們都長大懂事了的感覺,不知道龍隊和武隊看到他們,會不會也這麼想。
開心的情緒上來,她也拿起瓶子咕噜咕噜地喝酒,還跟蔣小魚和魯炎都幹了杯,烏雲見了也争着要碰一個,順便感謝她進獸營時對自己的照顧。
“那烏雲喝了我也來喝一個。”張沖美滋滋地舉起啤酒瓶,豈料對方揶揄道自己和烏雲是好姐妹,他跟着烏雲敬酒是什麼意思。
素來爽朗大方的烏雲竟也害羞起來。
這下給張沖整不會了,支支吾吾的半天憋不出句完整話,還被蔣小魚和魯炎無情嘲笑。
“二舅……排長,我敬你一杯。”梁倩急忙改口,這時她感覺脖子變熱,連腦袋也開始昏昏沉沉,像蒙了層厚厚的紗,記不起今夕何夕,順嘴把蔣小魚剛才說的稱呼給用上了。
向羽聞言挑眉,跟她碰杯後提醒一句少喝點,而後瞥了眼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