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樓前的空地此刻被探照燈照得如若白晝,刺眼的燈光下,戰士們被劃分成兩個陣營,一邊狼狽不已,一邊疑惑不定。
“大家晚上好,首先要祝賀你們通過了第一輪淘汰。”龍百川率先開口。
衆人隻覺這話說得突兀,紛紛交頭接耳議論起來,也有也有少數猜到真相的人露出果然如此的神情,如向羽、巴郎、趙子武、蘇衛等人。
梁倩忍不住瞥了眼蔣小魚,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姿态,隻覺得他怕不是心裡有十幾個窟窿眼,居然真被他猜中了紀錄片的不對勁。
這第六感也是沒誰能比的。
龍百川站在吉普車上,雙手扶着車欄杆定定地俯視他們,犀利的目光掃視一圈沒有漏掉他們臉上各彩紛呈的表情。
末了,他笑着開口解釋:“這不是紀錄片拍攝,也不是選演員,把大家弄到這裡來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為今年的馬爾斯國際偵察兵大賽選人。”
話音剛落,人群中迸發出比剛才還要激烈的讨論,每個人都露出又驚又喜的神情,眉目間都透着難以置信之色。
要知道對于海軍陸戰隊隊員來說,馬爾斯國際偵察兵大賽是他們夢寐以求的存在,就像修仙小說裡面的飛升對于修士而言,真切期待又遙不可及。
有的人不信邪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好疼!
原來真有這種好事将近在自己頭頂上,隻是龍隊剛才說什麼來着,第一輪淘汰?難不成接下來還有很多輪淘汰?
比起蔣小魚的若有所思和魯炎的熱切期盼,還有張沖的滿臉懵懂。向羽和巴郎不約而同地想到一事,那就是馬爾斯國際偵察兵大賽隻有8個名額,而在場的七八十号人是這個名額的十倍。
這意味着十個人當中隻有一人能留下。
“馬爾斯…”烏雲皺眉,她師父和師叔參加過這個比賽,“我們也能參加?”
梁倩聽見她的嘀咕,面色發沉道:“沒那麼簡單,這是淘汰制。”
“對不起,你們出局了。”龍百川指着那群被黑衣人俘虜下來的士兵,朗聲宣布,“在剛才的突發事件發生中,你們或許都反抗回擊了,但你們的應對措施無一例外都失敗了。”
此話剛落,嚴冬第一個跳了出來:“我不服,要淘汰就光明正大地淘汰,搞這種下三濫手段算什麼?”
身後被淘汰的士兵也紛紛響應,嚷嚷着不公平。
龍百川依舊笑容滿面,但眸光冷冽如一把鋒利的刀飛到衆人身上,“這種手段不公平?如果換作真實發生的事件,你們就不應該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這不公平,我們不服氣!”
“對,不服!不服!”
“有本事重來一次!”
張沖啧了一聲,“瞧他們那樣子,丢人!”
魯炎不可置否地哼笑,反正他沒被淘汰。
“壞了。”蔣小魚卻是意識到一件事,立馬扭頭看向了兩女兵。
梁倩站在他身邊,不免疑惑道:“什麼壞了?”
就在這時叫嚣得最厲害的嚴冬跳了出來,氣急敗壞地指着一個方向,“這根本不公平,憑什麼女兵也能被選上?難道我們比她們弱嗎,有本事光明正大地打一架,看看誰能留到最後!”
“對啊,憑什麼啊!”
而兩個當事人卻是沒有吭聲,一向性格剛烈的烏雲本來是想反駁的,卻被梁倩拉了拉手臂,她明白對方的意思,隻好暫時按下心頭的怒火。
被淘汰的士兵紛紛喊着不公平有黑幕,這讓武鋼很是不滿,冷笑道:“那你想怎麼樣?”
“光明正大地打一架!”嚴冬心下一橫,“她們能留下還不是因為有身邊男兵的保護,打一架,赢得留下輸的淘汰。”
本是積極響應嚴冬的士兵突然噤聲,想喊又不敢喊,但又不甘心被淘汰,零星幾個聲音呼籲打一架,像火苗一樣點燃在場的氣氛。
一時間劍拔弩張起來。
武鋼黑着臉,“我以為你會要求和我打一架,跟兩個女兵打就算你赢了,你丢不丢臉?”
“我隻想要個公平!”
“打一架,打一架!”
“讓我們留下來。”
“癟犢子!”張沖吼了一句,“輸了連臉都不要了!”
武鋼還想說話,卻被一旁的龍百川截下話頭,“烏雲,梁倩,你們同意打一架嗎?”
在場的聲音登時消失了,探照燈下一雙雙目光看向兩個女兵,暗流湧動。
蔣小魚魯炎勸她們不要沖動,巴郎張沖則是怒目而視叫吼有本事和他倆打。
“想光明正大地留下來,這場仗你們必須要上。”向羽沉聲道。
“我來……”
“讓我去吧。”梁倩打斷烏雲的話,“你剛才受傷會影響你的發揮。”
烏雲阻止的話還未出口,她已經踏步出列,“報告龍隊,我同意。”
龍百川目光微動,“好,既然都同意輸赢定去留,那你們就打一架吧!”
這話讓一向剛硬的武鋼反而不得勁起來,心道男女體格本來就有差異,況且上頭的态度也隻是說讓女兵繼續進行強度訓練,去馬爾斯的名額壓根沒向女兵松開。
這并非是他有色眼鏡看人,曆來馬爾斯大賽都是男兵參與,經過千挑萬選篩查出來的精英上到戰場上都得被大賽國防軍磨掉一層皮,像柳小山和鄧久光的腿傷就是在那時候留下的。
讓女兵去馬爾斯,先不說他能不能同意,估計肖旅長頭一個詢問男兵死全乎了嗎,更何況接下來制定的訓練他并不是很相信女兵能堅持下去。
但龍百川既然把話說到這個份上,武鋼也不能駁斥他的臉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