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丞見此,面無表情的喚明月劍出鞘。劍鋒閃着月光,透着寒氣,直直貼在那紅衣女鬼頸旁。
“再瞪,砍的就是這。”清丞張口,話裡不帶一絲溫度。
?
小孩怎麼了?火氣突然這麼大?連小鬼都欺負。
多年的經驗讓槐澤一下子就感覺到了清丞的絲縷怒氣,他疑惑的想。
一旁女鬼聽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
明月劍的寒氣透過脖頸,劍氣越來越重,告曉着話語的可信性。
女鬼感受到後,暴怒,原本眼眶下的血痕,變成源源不斷的血流。原本鮮紅的嫁衣被血淚染的發黑,金繡被浸的血紅。
她憤怒的掙紮起身,長長的指甲緊扣地面撐起身子。唯獨頭部一動不動,以種詭異的姿勢,咒怨版盯着清丞兩人。
在女鬼生氣流紅淚時。槐澤就漫不經心的、不知不覺的,松開女鬼。并不動聲色往旁邊靠靠。
沒辦法,穿的白衣。染紅了就從十裡八荒的美男子變成午夜兇林的殺人犯。而且隐身符一進林子就失效了,萬一等會回村的路上再遇到起夜的村民,吓壞了可不好。
女鬼眼中的血迹像是無底洞樣,一直湧出血流,無休止般。
槐澤看了眼,小鬼火氣也這麼大?被清丞激一下就要發威?
女鬼身上的怨氣越來越重,眼瞅着符咒快要壓制不住。
槐澤索性往清丞身上一靠,似是談論今晚月色多美樣開口:“要活的。”
小孩自己惹的禍患自己處理。
黑霧、血霧逐漸從湖底升起。風吹過湖面,蕩不起一點波瀾。濃濃的迷霧将血湖四周包裹。
隻見那女鬼神情詭異,嘴張的越來越大,幾乎占據了半張臉。嘴角被扯爛,幾乎是一條線。塞在嘴裡了葉子掉了下來,符咒失效了。
帶着刺鼻的血腥味,女鬼向清丞撲過去,槐澤反身一躲。
清丞握着明月劍正欲刺向女鬼,記起槐澤的話,劍指的方向堪堪一偏,直接伸腿踹過去。
索性沒用靈力,不然真保不準會不會踹死。
女鬼一陣胸悶,直接被踹飛,她連忙控制霧氣将自己高高托在湖面上。揮手,用迷霧将自己與他們隔開。
濃霧之中,鬼屬死物,幾乎可以溶于濃霧,很難被察覺。而此刻活人在濃霧中,就成了鬼物活生生的靶子。
她仗着濃霧,伫立在湖水之上。操縱怨氣,無風但湖面卻洶湧波瀾。一團團黑霧從湖中出來,有的體格龐大、有的張牙舞爪……
注意瞧去,空中女鬼手中還狠狠捏着剛槐澤丢下去的簪子,不知疼樣,簪頭已經紮進手心,黑色的血滲下,在空中如斷了線的珠子般。
血紅嫁袍随風狂舞,披亂的黑發在身後張揚,慘白的臉上血紅成為點綴的唯一色彩,她冷冷開口,不成調的歌繞着湖面。
風吹葉子嘶嘶作響,趁着尖銳瘆人的歌調,在邪林中環繞。
鬼新娘,唱鬼歌。見者癡,聽者瘋。
槐澤幾乎是瞬間就反應過來,直接一個轉身翻到清丞身後,臂肘壓在他的肩頭微微向下用力,袖頭滑落漏出的雙手捂住他耳朵,封閉聽識。
同時自己運行靈力去封閉神識,突然一聲清脆的鈴聲陡然間鑽入腦海,硬生生打斷他的運靈。
咿呀吱語如洪水般灌進耳朵裡,嘈雜的聲音聽的槐澤頭昏腦漲,心口陣疼,沒忍住槐澤張口一口血吐了出來,暈了過去。
意識是逐漸消散的,倒下時,槐澤仿佛感覺到了,前面的人慌忙轉身,雙手顫抖接住了他,晃着他喊着師尊……
像嗜酒後睡醒的清晨,槐澤頭昏昏沉沉還帶點刺痛,濃厚的麝香熏的人難受。
槐澤一把扯走頭上蓋的東西丢在一邊,指腹用力按着太陽穴使自己清醒過來。
頭疼沒那麼難耐了,槐澤略顯煩躁的打量所處環境。
檀木大紅床,喜帳簾卷,案台前擺放的精緻酒杯和四喜果。兩株紅燭熊熊燃燒,紅蠟止不住下滴。
捏起剛才随手丢在旁邊的大紅物件,原來剛蓋在槐澤頭上的竟是塊繁瑣、雜重的紅蓋頭。
這才來得及巡視自己,身上披着大紅嫁衣,端坐在床前,像極了新婚洞房靜待夫君的新娘子。
頭冠壓的脖子疼,繡花鞋也小的擠腳。一時間槐澤理不清什麼前因後果,一把扯去頭上的金冠銀飾,從嫁衣上撕下條細帶随意捆了頭發,蹬下繡鞋,踩着薄襪在房間裡走來。
走到梳妝台前,槐澤映着銅鏡看清自己現在的模樣。紅唇翹鼻鳳眼柳眉,活脫脫一副妖豔舞娘樣。
剛槐澤因嫌棄衣服繁重束縛,扯了幾下。這透過鏡中看,顯得淩亂不堪,比起結婚更像接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