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抓到哪隻,就帶哪隻。直到死去才能再換。”
藥谷抓阄沒有琴棋書畫金元寶和官印,隻有各式各樣的蠱蟲。
陳伶抓周時其實什麼都沒碰,是蒼素自己爬上他手臂的。
陳伶小時候就像一個乖乖的布娃娃,看見小蛇爬上手臂也不尖叫,隻靜靜看着,也不趕他下去。
陳許宴實在受不了和蟲子呆在一起,就直接說就這條小白蛇算了吧……
于是,就是蒼素了。
……
終于在看完到處噴毒液的蠱蟲後,淮流兒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兩人終于從萬蠱洞裡出來。
走在回谷的路上,淮流兒心裡還是留着抓阄的事,見路上無聊,他就随口好奇:“沒見叔公随身帶蟲子,他抓的是什麼?”
陳伶反應了一會才意識到淮流兒說的是他叔叔,他罕見的被噎住,好一會嘴裡吐出個字:“針。”
“針?”針是什麼蟲子的名字嗎?
……
雖然很難解釋,但确實是實實在在的針,可以縫衣服那種。
聽爺爺說,當年陳叔小時候抓阄的時候面對一桌子的蟲子被吓得哇哇大哭。
但抓阄無論如何都要抓一個,于是無論陳許宴怎麼哭衆人都不理睬,瞪着眼非要小家夥選一個。
陳許宴哭的要岔氣,一抽一抽的,但見躲不過了,今天必須選。
于是小小娃娃,眼角還挂着淚,閉着眼睛,摸了個針回來……
沒錯就是針……原本是用來固定毒蟲,防止蟲子逃竄咬人,沒想到竟被陳許宴拔下來了。
圍觀所有人都傻眼了,藥谷這麼多年來,還是第一次有藥谷小孩隻拔了個針……
這也不是辦法,于是商議着要陳許宴重新選。
但沒想到被拔下針的蠱蟲沒死透,張起翅膀往陳許宴身上飛,小嬰兒吓得扯着嗓子哇哇叫,差點背過氣……
一時間整的兵荒馬亂,雞飛狗跳。
偏偏陳許熹還搗蛋,不小心拽着了襯在蟲子下面的寬布,蠱蟲四飛亂鑽,搞得抓阄實在進行不下去了。
最終谷主無奈抱着嗓子都哭啞,手裡還死握着針不放手的陳許宴回去。
結束了這場短暫的鬧劇……
……
不愧是師傅的長輩,打小就與衆不同。
……
天色剛剛沫黑,衆人踩着點回到藥谷。
陳許宴吩咐下人将今日買來的東西按規矩放好,槐澤在院子裡試着新挑的竹笛,自信吹氣。
嘔啞嘲哳難為聽。
隔老遠,陳許宴聽的腦子直突突,一向素質極好的人,扯着嗓子吼了一句:“槐澤,你要人命啊!”
極大挫傷的槐澤的自信心,于是他将竹笛遞給清丞讓他再演示一遍,清丞一吹。
如聽仙樂耳暫明。
槐澤看一眼表示自己肯定學會了,重新自信接過笛子,放在嘴邊,呼氣。
如同鬼魔鎖人命。
淮流兒剛從後山回來就聽到着死動靜,不用猜就直到他師傅又突發興緻來吹笛子了。
陳伶一聽,被吸引視線,手裡聚集着靈氣,時刻準備着攻擊,“有人成魔了?”
這件事,淮流兒很難解釋,不如親眼見證有說服力。
于是兩人在一句仙樂,一句惡語中走進陳許宴的院子。
擔憂叔叔的安危,陳伶連白紗都沒戴,進院子剛好又輪到槐澤,深吸氣,吹起。
尖銳,聒噪,詭異的聲音從相貌平平的笛子裡傳出來。
陳伶傻眼了,原來是笛子聲嗎……
笛子居然能吹出來這種聲音嗎?原來他一隻小看了小小竹節紮倆孔的威力。
見隻是練笛子,沒有人被襲擊。
為了保護自己的耳朵和鼻子,陳伶将淮流兒送進院子裡就轉身走了,沒有一絲留念甚至顯得絕情。
淮流兒将棉花揉成團一個耳朵塞兩個,他在角落裡歎氣。
有時候他挺羨慕陳伶的,可以不管不顧的一走了之,而他還要扛起重壓,不得以讓耳朵飽受重壓……
最終,陳許宴被聒噪的忍無可忍,沒收了槐澤使用時長一個時辰,還是嶄新的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