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芝。
“搶?”槐澤食指中指并攏劃出兩道劍招。
陳許宴帶着孩子頭疼,他點了點喉嚨,率先走出草堆,用溫婉而雅的嗓音有禮道:“貿然擾了公子的雅興。”
讀書人何必整日殺殺強強,有嘴不就用來說話的。
槐澤和清丞隻好跟着從草叢裡走出來。
正躺地上打滾耍樂呢,突然周圍走出來這麼多人。羊妖先是羞憤然後警覺的爬起來,用橫瞳掃視着這一群人,高聲道:“你們想幹什麼?”
陳許宴見他在地上耍玩的樣子估摸着他年齡算不上大,于是語氣友善,帶着哄騙的意味,笑眯眯開口:“小公子,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取下你旁邊的紅菇。”
小妖這才注意到他旁邊枯樹上長着一株紅豔豔的蘑菇。
他有些奇怪,這蘑菇長得這麼張揚,一看就有毒,人類嫌壽命長嗎?雖然他不懂,但在他旁邊的東西就是他的,于是他傲氣開口:“這是我的東西,如果你們想要就拿東西換!”
“哦?拿什麼換?”陳許宴拿着逗小孩的語氣,這小妖豪橫不講理,倒是有槐澤小時候的影子。
小妖想了想,之後脫口而出:“糖葫蘆!你們想要就用糖葫蘆換!”
“噗嗤。”陳許宴沒忍住笑出了聲,連愛吃的東西都跟槐澤小時候一樣,他壓着笑聲帶着可惜的調調:“可是我們沒有糖葫蘆,用銅币可好?去黑市能買到很多糖葫蘆。”
族中長輩說了,買東西需要銀兩,銅币也是銀兩,他欣然接受。
見陳許宴就要上前,他連忙打住,“不許動!”
族裡長老告訴他人類都陰險狡詐,讓他不要輕易相信人類的話,跟人類相處要謹慎行事。
即使眼前人表現的很和善,但族長說這種人很大概率是什麼笑面虎!不能輕易靠近。
他憑借着地理優勢在三個人中間看了看說:“可以,不過你們隻能有一個人過來。”
笑面虎不行,那個高高的背着劍臉冷的要殺人的也不行,他旁邊那個帥氣和藹的高個子倒是可以。
于是他挑了個合眼緣,指着槐澤,說:“就他。”
被人命令的感覺不太好,清丞瞬間就要出劍挂小妖脖子上,但槐澤見小妖莫名有些眼熟,及時握住清丞的手,壓回要出鞘的明月劍,而後輕刮幾下手心,安慰毛躁的清丞。
陳許宴嘴邊拒絕的話又咽下去,從袖口摸出銀針拿在手上。
從清丞身上摸出幾枚銅闆,往空中抛起又接住,槐澤沒兩步走到他跟前,“伸手。”
槐澤的話有股魔力讓他不自覺照做,反應過來手掌已經張來。嘩啦啦,銅币落在他的手心。
槐澤看都沒看,彎腰将紅菇撿起,說了句:“多謝。”
近距離看了,也沒從記憶力裡翻出這一号人。這幾年槐澤走南闖北,見到的人多了,一時間對不上号也正常。
正想着,就往回走。
誰知背對着小妖時,突然感覺小妖在往他方向靠近伸手施法,他一直注意反手就将法力打回去,突然間心口一陣揪疼,呼吸急促,喉間發癢。
他直接半跪在地上,吐出一大口血,頭腦發黑,眼前逐漸模糊。
熟悉的感覺倒讓槐澤安心了,隻是魂體不穩了而已,他放心的倒在地上。
同樣倒在地上的還有堪堪躲過銀針,後退兩步被劍刃夾在脖子上的小妖,眼見他喉間血色冒出,槐澤這才認出小妖,嘴裡急着說了句:“别殺。”然後暈倒,沒了意識。
清丞硬生生止住出式的刀劍,才沒斬斷小妖的脖子。
小妖在生死邊緣徘徊回來,吓得腿軟,癱在地上。低着頭偷閑喘息後悲凄萬分朝着嘴邊挂血的槐澤哽咽大喊了句:“相公!!!”
氣勢如虹,響破天際。
下一秒喉間痛意又再度襲來,劍刃破皮入肉,比剛才還要深,他能感覺持劍人壓着怒氣話中沒有語調:“你再喊一句試試。”
那人眼中泛着淩冽寒光,仿佛下一秒就會拿劍砍下他的腦袋。
他平靜的瞥視自己像看死物,握着劍柄的手暗暗起了青筋,似乎無言警示:看看是你的嘴快,還是我的劍快。
陳許宴在見小妖動手的那刻就抛出銀針,紮在他靈穴上,封住他的靈力。
他也見槐澤回手抵住,但槐澤像是中了别招重傷倒地,他急忙拿針紮住魂脈把上槐澤的脈搏。
體内靈力亂竄,脈搏混亂,氣息不穩。僅僅一下陳許宴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嘴上罵了槐澤一句,手裡忙拿針紮穩住七魂。
跟清丞一起火急火燎護法禦劍,腳鞋子都要磨破,将人抱回藥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