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澤被陳許宴煩得厲害,避開他手後撤,話中才帶着生氣,“别碰我臉!”
光明正大地白他一眼,陳許宴都沒感覺到他自己手有多涼嗎?現在,槐澤還能感覺到臉上冰冰的。
即使再不樂意,撞上陳許宴一探究竟的目光,他還是投降下來,話語中很是悲傷:“師兄說,小孩子不應該喝酒……”
話說着,一旁的江舟與默默低下頭,活像做錯事的是他。
聽完後輪到陳許宴沉默了,他故作玄妙的摸下巴,看樣子是在思考。其實……他也不太知道小孩能不能喝酒,他以前在師門裡沒人管他,都是肆意喝,也沒關注年齡問題。
所以對于槐澤,他和淞恢都沒太要求注意。這會問起來,他根本就是不知道……
陳許宴含蓄表達:“反正你都喝這麼多年了……”話還沒說完就趕緊止住,淞恢冰冷的神情躍入腦海。萬一喝酒對小孩不好,他還放任槐澤喝,但凡這事情被淞恢察覺到了,他又要遭罪。
腦補了一下淞恢發現追責的後果,他吓得趕緊改口,“對,對小孩不好你以後就别喝了。地窖你也别進了,我一會就設陣關上……”
槐澤不時很情願的撇嘴,扭頭不願意再理陳許宴。
……
小孩心事來得快去得也快,到下午就高興地撒腿在草地上跟江舟與一起放風筝。
風筝是江舟與做的,他見槐澤實在打不起興緻,回憶起街上小孩玩的東西,按照記憶比葫蘆畫瓢做了一個。布料竹子麻繩,都是黎山現有的東西,江舟與翻了遍房間将東西湊齊,拿着針線縫齊邊緣。沒兩下,風筝的雛形就出現了……
槐澤本來還在桌子上趴着,看着江舟與做東西不自覺被吸引過來,蹲在他旁邊靜靜的看着,手指觸碰竹杆的切角,像隻好奇小貓樣躍躍欲試,他問江舟與:“師兄,這是什麼東西?”
江舟與看槐澤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心裡暗暗松口氣,手上動作加快,他為小師弟解釋道:“這是風筝。”
“風筝?”陌生的詞彙使槐澤很困惑,他不知道風筝是什麼,他的世界裡除了黎山和陳許宴他們,再沒有别的東西。
江舟與頓住,似乎是沒料到槐澤不認識風筝。但想了想地處偏僻的黎山和黎山罕見的人影,也算是情有可原。他清了清嗓子,耐心為師弟介紹:“多是在布上綁些細竹子支撐平衡,中間用長長的麻繩拴住,等起風時順勢放飛。”
感覺着麻繩的粗糙感,槐澤好像聽懂了,也就是說那些布和竹竿會像天上小鳥一樣飛,而他負責拉着繩子控制小鳥的方向。這樣想着,槐澤一下子就興奮,拉着繩子雀躍跳起來,“好有意思!師兄,我要玩。”
“嗯。”怕不穩定,江舟與繞着麻繩多纏了幾圈。幾個步驟下來,一個簡易版的風筝就做好了。江舟與遞給槐澤,槐澤早已經等候多時了,連師兄的注意事項都顧不上聽,自學成才迎風奔跑,風筝順利飛起來……
起初,槐澤滿草坪來回跑,好不自在。風筝被風帶得高高飛起,他在地下扯着繩子笑,銀鈴般得笑聲順着風傳遍黎山,傳進江舟與得的耳朵裡。
聽到小師弟的笑聲,江舟與心情也随着變好,他徒然生出巨大的成就感和滿足感,甚至比被夫子表揚同窗豔羨的感覺還要深厚。
由于先前槐澤跑的太快太遠了,這會他缺了力氣,隻站在原地來回走兩步。還好事先風大,風筝飛的高,這會隻是站着,風筝依舊是高高挂起。
仰着頭擺弄了一會,槐澤興緻沒最開始足,他開始看着天空上的風筝發呆。
江舟與以為小孩玩累了,走過去要接過風筝想讓他休息會兒,看槐澤眼神迷茫,他随口問:“累了嗎?”
将風筝遞給師兄,槐澤眼睛還在風筝身上,聽了江舟與的話,點點頭随後又接着搖頭,“沒有,就是覺得它飛得太高了。”
“嗯?”江舟與不太理解槐澤的話,小孩有時候思緒就是天馬行空。
“有些看不到了。”
“那我拉低點?”
槐澤躺在草坪上,看着天上的流景,心思飛到了遠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