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拐到人流稍微較少的綠蔭下,淞恢輕車熟路的從儲物袋裡變戲法一樣掏出塊黑紗布給槐澤戴上,打算走了,又瞥見江舟與,止步又掏出一片比較大的……
事先忘記給江舟與準備了,先用陳許宴的湊合用吧。槐澤顯然習慣了,熟練為自己系上師傅同款面紗,簡約又大方,是遮蓋容顔省去些不必要麻煩的最佳選擇。
江舟與不明所以,學着槐澤的操作将面紗綁在臉上,隻是紗料長長的,擾的做動作時不大方便,但很快就适應下來了……
槐澤手裡的糖太多了,他全都塞在口袋裡,像是對它沒什麼興緻,反而拿着糖葫蘆棍子,對着紅果子看了又看。
不知道他在研究什麼,江舟與看着很有食欲的糖葫蘆咬下一顆,酸甜的滋味瞬間在味蕾上炸開,混夾着蜜香配着山楂果肉恰到好處的酸,刺激着口水分泌,流入喉中,讓不愛吃酸的江舟與忍不住多吃兩口。
回頭就看見槐澤用詫異的眼光看着他,又看看手裡完好無損的山楂,聲音都拔高幾度:“這個能吃?”
江舟與:?
不能……不能嗎?
從小在山裡長大,沒見過世面的槐澤:!
知道香香的紅珠串串能吃後,他覺得手裡的山楂串在發光,發的還不是普通的光,是聖光!是食物之光!
槐澤不帶猶豫的掀開面紗一口就是一個,奇異的酸味瞬間襲擊他的口腔,随後甜而不膩的蜜在嘴中化開,口水不争氣的從眼角流下。槐澤息了聲,吃一顆山楂流一滴淚……
江舟與:……
不用這麼誇張吧。
在槐澤覺得一團面糊是人間美味的時候,江舟與就應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槐澤少次出黎山都是跟師傅去除魔,哪有經曆再閑逛人間。更别說他周圍的大人都是淞恢這種從不在乎外界的人,包括陳許宴看似知曉萬物卻隻是對于醫術方面,生活上他們的白癡程度不相上下。
陳許宴從藥谷生,知道果子能吃就是巨大的進步。而淞恢,本身獨自活着長大就是奇迹。
他們一手帶出的孩子——槐澤,對外界的無知程度必定是在兩者之上……
兩三口,槐澤就吃完了,回味無窮!
就是裡面有很多硬硬的東西,咬開吃着苦口,不過囫囵直接咽下就好了!
江舟與見槐澤一下子吃完了,最先關注的不是小師弟是否酸牙的問題,而是……他的那串糖葫蘆沒籽嗎?明明江舟與一口三四粒。
想到一種荒謬卻完全合理的可能,江舟與聲音都帶些疲憊:“師弟,你不會把籽也吃了吧?”
“籽?是那個硬硬的果粒嗎?”槐澤歪着腦袋,說出天真無邪的話。
“那個是山楂的種子,不能吃,下次記得吐掉。”沒有很大的驚訝,短短幾天江舟與已經習慣了,并在心裡決定好以後碰見什麼東西都要進行簡單解釋。
槐澤一聽,臉色煞白,捂着肚子聲音顫抖:“那它會不會在我肚子裡發芽。”
“那倒不”江舟與話還沒說完,淞恢就出聲打斷,用認真嚴肅的聲音。
“會。”
槐澤:!
短短的一個字,對槐澤的打擊是巨大的。他吓得魂都要飛了,甚至感覺肚子裡有東西在蠕動,就像陳許宴說的什麼……胎動。
他肚子裡有一個生命,他要懷寶寶了!他要喜當媽了,不對他是男孩,他要當娘娘爹了!
抱頭震驚,小小的腦袋急速思考人生,随後淡然接受事實,小槐澤心态很好,适應本領很強,手心放在腹部,隔着衣服感受裡面的溫熱,默默對肚子裡的山楂核承諾,我會對你負責的……
江舟與很難想象一個人臉上的表情能這麼豐富多彩,轉頭看向師傅,他也不确定師傅是故意的還是真這麼認為的。
直到看見師傅平靜的臉上嘴角微微翹起。
……好了,江舟與知道了,懸着的心終于死了,并且很好心的沒有對槐澤解釋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