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槐澤單手撐傘,劍挂在身上,卻塵封不動。
一言,喚回了淞洄的心神。隻見淞洄的眼睛越來越紅,幾乎顯得上是詭異。
“殺了我。”這是淞洄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平淡的語氣且顯得焦灼。
“師傅?”下一秒,淞洄輕功飛來,直接掐住槐澤的脖子,全身血管暴起,像是隐忍着什麼,隻聽他對槐澤怒斥道:“殺了我!”
槐澤從未見到過這樣的師傅。
即使到了這般田地,槐澤手上依舊毫無動作,隻忍者師傅發瘋,大腦在迅速分析觀察周圍的情景。
忽地,他瞥見躲在濃濃雨霧後的白影,凝聚靈力直接擺脫了師傅的束縛,常劍出,随他直接與那人交手。
刀光劈起層層水花,那人蒙面看不清面容,槐澤敏銳捕捉他身上所有能顯示身份特征的物件,但顯然此人早有準備,并尋不得一物。
至今為止,還唯有劍能敵得過槐澤的人。
不費功夫,槐澤便占盡優勢,隻差一招便能将其拿下。
關鍵時刻,胸口突然悶癢,靈力停滞,手腕洩力,隻刺到其胸口并未插進去。
那人也是瞬間反應過來,撩起衣袍就将劍卷下去,側身後撤步,恰機躲去,正巧使槐澤瞟見其腰間白玉佩。
而後,人便逃去,不見蹤影。
槐澤咬牙,壓去魂魄不穩的心悸,忙起身回去看師傅。
此時淞洄已然跪在地上,痛苦的捂着心髒,呼吸急促。他其周鬼氣,由内而外滲出,是入魔的前奏。
“師傅!!!”槐澤顫抖着手跑過去,拉着師傅,把脈看情況。
鬼氣纏遍經脈,已成死局。
若旁人此時便早已沒了魂智,但淞洄卻能拾得幾分清醒,他捉着槐澤的手,直視着槐澤的眼睛,堅決的說:“殺了我,我若成魔,必是禍患。”
“槐澤,動手!”
槐澤強裝着鎮定,手都怕的發抖,嘴上還是撐着笑,“怎麼可能,一定還有别的法子,我去叫師叔!對!我去叫師叔,他肯定有辦法的!”
除魔鏟鬼百年,淞洄怎能判不出自己的狀态,雖是被人刻意牽引心智但也是自己急于求成,走火入魔。如今,靈氣便鬼氣,怎可能被逆轉。
于是乎,他直接了斷從槐澤手中奪去常劍,以最後一分魂智往心口刺去。
血順雨下,淞洄了卻了自己的生命。
淚直接砸下,槐澤哭着求着攬着汩汩外冒的鮮血,由心底的悲傷溢出:“師傅!!!”
直到脖間刺痛,他依舊沒反應。
“你殺了師傅?”江舟與執劍站在他身旁,扶翊尖虛虛挑在槐澤脖上。
聽到動靜江舟與便趕來,可隻能看到槐澤哭着籠坐在毫無生氣的師傅身邊,常劍直愣愣插進師傅胸口,仿佛是場噩夢。
胃随着情緒攪動,不适。槐澤嘩聲反胃,吐出鮮血後不斷的幹哕。
痛苦中,瞥眼。氣憤直竄心口,那白衣人竟依舊沒走,躲在暗中觀察,悄無聲息不被他們察覺。
可見之前與槐澤動手時,顯然是收了力道,故意挑逗!
可見此人何等狡猾。
胸口悶痛,槐澤一運靈力,身上便被反噬,痛得站不起身。
江舟與依舊在咄咄逼問。
槐澤不敢賭,不敢賭自己與江舟與一同将人拿下的可能性,不敢賭打草驚蛇後其再現身的可能性。
大雨混刷思緒。
他既然不走,必定是覺得槐澤仍有威脅,與其被戲耍提心吊膽哪日被暗算,不如……
槐澤眯着眼,看向無邊的深崖。
不如徹底消身,暗中尋他破綻。
“槐澤!!!!!”
暴雨中擋不住江舟與的驚慌,槐澤一躍萬崖下,白衣悄然離去……
……(回憶結束)
恍惚之中,槐澤醒來。他一睜眼,周圍人都湊了上來,先入眼的是清丞。
他張了張口,還未講話,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爆喊:“相公!!!”
随後身邊就爬過來一個白白的東西,槐澤下意識躲開。
清丞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手裡劍嗡嗡作響。
嗓子幹,槐澤咳嗽聲,清丞忙遞過杯子。
溫水入喉,嗓子才舒服許多。
“小先生可認錯了,我不是你相公。”昏了許久,長久未說話,沙啞的嗓音讓槐澤自己都一驚。
“未曾認錯!!”說着,小妖便爬了過來,指着槐澤的手腕說道:“你手腕上有顆痣!”
此話出,四周安靜下來。
清丞繃着臉,默不作聲。但他心裡尤為清楚,小妖口中的話不曾為假。清丞曾在數不清的夜裡吻過那顆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