鳥無聲,雲雀靜。黎山周處無風,萬物靜息,隻聽嘈雜腳步聲,清丞與江舟與二人端着器物燈,快步入門中。
“你們回來了!陳伶那孩子呢?你們沒遇見嗎?”陳許宴剛冒出頭,手上就被塞個器物燈。
眼瞅着隻有他兩人回來,且兩人無覺,隻忙着左右到處找人,心中警鳴大作。
聞言,江舟與心理驟然升起急躁,他無意識抓住陳許宴袖子問道:“怎麼了?你這話什麼意思,槐澤去哪了。”
陳許宴最害怕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他急的拍手:“壞了壞了,你們走後沒幾天槐澤就偷跑去鬼界了,我喊了陳伶給你們通消息來着。”
“什麼?!”一旁沉默不語的清丞終于有了動靜,陳許宴話還沒講完,他便拿着劍沒了身影。
“哎,丞兒。”兩人兩界奔波,多日茶水未進,腳步未停歇,怎得也就先喝口水再去,這樣下去什麼怎能受得了。“舟與,快,攔住他。”
陳許宴回頭喊江舟與,扭頭一看,那裡早就空無一人。
鬼界的天早早暗下,整日喧嚣的狂風意外停下,零星幾個鬼魂在街上遊蕩,枯葉子落地成灰。
槐澤腳站得快沒知覺了,他無聊,在牢房裡來回溜達巡視。
指甲,枯發,幹涸的血,牆上至地下盡是指甲抓撓的痕迹。槐澤蹲在地上,捏着根白骨搗鼓着這團黑黢黢的東西。
他勉強從中認出牙齒,頭顱之類的東西。尤其是指節,似乎還在動。
槐澤:……
鬼界鬧鬼了。
槐澤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地上爬出來個小姑娘。
看着眼熟,槐澤想了下,哦!是當初拍賣會碰到的會用銀針的小丫頭,是叫尚榮靜歆。
若是沒記錯,她身邊還跟着個實力不凡的男人。
說着,實力不凡的男人閻吳從地上爬出來了。
“是你。”看見槐澤,閻吳連身上的泥都沒來得及拍去,抓着尚榮靜歆往後撤。
“師兄,你拽疼我了!誰啊!我怎麼沒見過。”尚榮靜歆掙紮着脫出手,揉着手腕,上下打量着槐澤。
槐澤對他淡淡一笑。
“拍賣會那個。”閻吳目光緊緊盯着槐澤,時刻保持警惕。
“哦?”尚榮靜歆細細打量着槐澤的臉,瞥見他身上的白衣,随即恍然大悟,“是你!我記得你,高高瘦瘦的公子哥!易容了?這回皮囊看着倒是賞心悅目。”
小姑娘是聒噪點,但還挺讨人喜歡。
槐澤點點頭,笑着回應尚榮靜歆的認可。
但閻吳突然插在中間,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師兄,你幹嘛?”尚榮靜歆鬧起來了。
此景似曾相識,槐澤忽地明白了什麼,挑眉看着閻吳的眼神便帶了分意味深長。
“話說,你們為何來這。”槐澤無心問了句。
“與你無”/“當然是來找我兄長的!”閻吳的話隻吐出兩個字,就被尚榮靜歆打斷了。小姑娘看來是對槐澤很有好感,大大咧咧的把前因後果全都吐露出來。
“我聽聞我兄長可能在鬼界,便來此處尋他。誰知鬼界外設了密封的陣法,我們隻能費些功夫才進來。”
“你兄長?”槐澤有些意外。
“這不是你知道的事情。”在尚榮靜歆再次說出之前,閻吳捂住她的嘴,審視一番獄房,打算先出去。
想着一時半會兒,鬼王和那人也不會來了。槐澤閑着也是閑着,剛好趁着交情幫兩人一把。他從儲物袋裡摸出來個小黑色珠子,抛給閻吳道:“不用對我這般謹慎,你們是塵下規的門下的?”
閻吳接着一看,是師公的凝黑珠,對喜歡的小輩師公總喜歡塞一顆。
見此,閻吳對槐澤才多了幾分尊敬,“他是我們師公。”
“師公?!”槐澤大吃一驚,伸着手指掰掰算算,心裡吸口涼氣繃不住道:“那你們的師傅豈不是塵下賀!那個給他衣服扒了都不吭一聲的悶葫蘆!”
當年槐澤的最佳戰績就是逼得塵下賀張口連罵三句話,看得他爹塵下規欣慰的不行,給槐澤開了三壺清水酒慶祝。最後江舟與知道這件事後,追着打了槐澤三條街。
見有人這樣形容他們師傅,逗得尚榮靜歆哈哈大笑,終于有人說了她一直想說的話,“沒想到竟是熟人,你跟我師傅是朋友?”
想了想自己與塵下賀的關系,槐澤誠實的搖搖頭,而後語出驚人:“但我和你們師公拜過把子。”
确定自己沒聽錯的尚榮靜歆:?
對此,槐澤也有些心虛,畢竟當時倆人都喝醉了,一個頭發胡子花白,一個毛沒長齊,對着月光,兩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稀裡糊塗結拜成了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