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
栖爾微微一頓,接着加快了離開的步伐。但後面的聲音卻很執着:“師妹!”
這惱人的聲音越來越大,栖爾也不能再裝作沒聽見的樣子,隻得停下來,轉身望着那人:“栖葉師兄。”
“師妹又想着修煉的事入迷了?”栖葉眉眼盈笑地打趣道。
栖爾卻不想同他客套,直接道:“師兄有什麼事麼?”
栖葉卻有些躊躇:“前日,你說你要去報名此次的門内大比……”“是。”
“你真要去麼?你的努力師兄都看在眼裡,但畢竟你才練氣五層,參加門内大比也隻是堪堪達到報名資格而已。”栖葉的目光投向面前身量堪堪及他肩下的小姑娘。
一開始因着她的身世和遭遇自己才對她多加關照,到後來看着她的穩重堅韌,日複一日的刻苦修煉,心下更加贊賞,不由地對她更加照顧,不知何時在心裡已将她看做自己的妹妹一般了。
又是這種令人讨厭的眼神……栖爾現在隻想剜掉他的眼睛。
她更願意看到這些人的眼睛裡盛滿憤怒或是憎恨,而不是這種不知所謂的“我可憐你”的模樣!
為什麼,為什麼明明自己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低賤弱小的乞丐了,卻還是會有人擺着一張張高高在上的嘴臉,“施舍”一些她根本就不需要的所謂的“關心”?!他們就這麼喜歡通過在心裡壓低别人的地位來獲得卑鄙的自我滿足嗎?!
“師妹?”
但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
栖爾突然冷靜下來。
她理清思緒,回答栖葉的問題:“我有分寸,隻是想實戰一下。比試點到即止,也不會出什麼問題。”
栖葉歎了口氣,他一直知道自己這個師妹有些偏執,決定好的事絕不會被他人動搖,于是最終還是叮囑道:“若實在要參加,便隻報名竟武賽……”“我知道。”
栖葉未說完,便被栖爾打斷。
自己又不是傻子,為什麼要報名擂台賽。
說到淩雲門每年一屆的門内大比,便是竟武賽與擂台賽了。這竟武賽是由兩名修為相當的弟子在抓阄後進行比試,勝者進入下一輪,再次抓阄,以此類推,若是有人未匹配到對手,則直接進入第二輪比賽。決出各修為組的前三名由掌門授予獎勵。
而擂台賽則亂得多,凡報名者必須上擂台接受他人挑戰或挑戰他人,無論擂台上雙方修為是否對等。勝者留在擂台上直到被下一人擊敗,最終守擂成功者成為唯一的勝者。
若說竟武賽是門内的友誼切磋的話,擂台賽則是尋釁報仇的好機會。話雖如此,兩場比賽皆有執法弟子在一旁監管,皆是點到即止,并不會出什麼大問題。
除了些因為私怨而上擂台的人,更多的弟子卻是為了通過跨修為的挑戰來沖破修為瓶頸,或是為了最終的豐厚彩頭。畢竟擂台賽就一個勝者,獎勵少了也委實說不過去。
離門内大比還有三日,栖爾先去了勾銳殿的補備處找到小陳皮。
這小陳皮道号栖晨,面相上瞧着不大,加之長得幹瘦皮膚黃蠟才有了這個诨名。
小陳皮主管勾銳殿弟子武器工具的供給,諸如捕獸網、麻醉镖、儲物用的瓷瓶玉匣之流。當然,還有審訊用的刑具,隻這類物件一般不外售。
小陳皮自以為同栖爾算是老相識了。這位小師妹打入門來做得最多的便是那些個尋仙草獵妖獸的任務,因此裝備器具的消耗比别的弟子要快上許多,這投進他兜裡的靈石也比旁的弟子多些。
思及此小陳皮臉上的笑更加熱情了幾分:“栖爾師妹來啦?今日要些什麼呢?”
栖爾仍一臉冷然:“我兩月前訂的東西可齊了?”
像是習慣了她的死人臉,小陳皮依然十分熱切:“當然當然,早給你備齊了!這有人上次來了瞧中了那對短劍,喊了老高的價我都沒賣呢!”
按理說主顧定了東西,中途不能賣出是講信譽、是本分,他這麼一說倒顯得給足了栖爾面子,實在是奸滑。
栖爾接過小陳皮手裡的儲物袋,打開清點了下物件,滿意地将尾款靈石付給他。順便又買走些捕獸用的麻醉藥之類的小物件。
終于到了門内大比這一日。天色将亮未亮時便能聽見四處興奮的議論聲,主峰上更是早早地便開始了比試現場的布置。
門内大比期間學堂與各處都關閉了,栖爾的時間也因此寬裕許多。
年輕的弟子們都十分激動,不管是參加或未參加的都會前往主峰湊個熱鬧。
盡管勾銳殿有專門接送的飛行載具,栖爾并不想用那些人聒噪的聲音鍛煉自己雙耳的承受力,便獨自一人早早地去了主峰。
練氣五層報名的弟子不少,栖爾去時人已排了差不多半個擂台長。畢竟年輕弟子大都氣血旺盛,剛夠了标準就想着要大展身手,說不準自己便能一戰成名呢?
在掌門點墨真人冗長的緻詞後,門内大比正式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