栖爾面帶譏嘲:“你們淩雲門也是好笑,若真是禁書的話銷毀不就好了,留下來難道不是為了日後行方便嗎?”
“快!去那邊的入口看看!說不定人就在那邊了!”
兩人争執間,遠處隐約傳來追兵的聲音。
栖爾腳下一動,準備強行掙脫:“若是你仍要阻攔我,不要怪我下殺手。”說着手中猩紅的火苗閃現。
栖葉沉沉地望着她,終是五味雜陳地松開了她,神色莫辨:“這個你拿去吧。日後……你自己凡事小心。從此我們便不再是同門了。”
說罷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灰色的鬥篷。
栖爾遲疑半晌,才接過鬥篷。
她垂下眼不知在想什麼:“……若是日後相見為敵,我會放過你一次。”
說罷披上鬥篷一個旋身幹脆地離開了。
栖葉一直看着她離去的身影,直到追兵趕到,仍保持着一動不動。
“這位師兄,是否曾看見一穿黑白弟子服的女修來過?”一追來的男修問道。
栖葉神色不明地轉身離去,一言不發。倒叫後面的人有些摸不着頭腦。
卻說這邊栖爾出了淩雲門,正不知往哪裡走,就見不遠處有一凡人城池,當下眼前一亮:若是混迹在凡人中,那些人恐怕不便大打出手。再者自己也能順便打聽一下去邢州的事。
想着她朝那城池的郊野落下。
一晃數日過去,期間栖爾用鬥篷化作一男子潛伏在這名為朝露城的凡人小城池,現下已差不多将事情打聽清楚。
隻是凡人城池畢竟不能提供修煉所需物資,而她現下甚至連儲物袋都沒了,實在是不便。于是這幾日便計劃起身去最近的修煉者城池補充物資。
這廂淩雲門失了栖爾的蹤迹,正從淩雲門周遭地界排查,想必不多時便會追到這處來了。
這日,栖爾披着鬥篷正不緊不慢走向城門口,卻遠遠地看見兩人走入城内,穿的正是她熟悉的淩雲門弟子服。
栖爾腳步一頓,接着避開那兩人的方向放出神識在周遭一掃,遂若無其事地進入了街道上的一家酒樓内。
酒樓内鄰窗的一張桌子上,兩男一女正商讨着什麼。
“菱兒,此行兇險,你便留在朝露城内等我們回來便好。”其中溫文爾雅的青年道。
旁邊靈動嬌俏的少女不滿地噘嘴:“澤哥哥你每次都這樣說,但是哪一次我不是安然無恙地回來了?你就讓我去嘛,我保證會乖乖聽你的話的!”
青年皺眉:“但……”
“既然菱姑娘想去,有何不可呢?左右我能定能護她周全,若是南宮兄你沒這個自信,那便由我帶着菱姑娘去好了。”旁邊一桃花眼的青年搖扇輕笑道。
南宮越澤當即将茶杯重重放于桌面:“我是不會将菱兒交給你這樣來曆不明的家夥的!”
“我怎麼會是來曆不明的家夥?菱姑娘和我可是熟稔得不得了。”蕭子悅不看南宮越澤,沖一邊的夏侯菱暧昧地笑道。
夏侯菱小臉一紅,出聲勸道:“澤哥哥不是的,蕭公子之前幫了我很多次的。”再說蕭公子長得這麼好看也不像是什麼壞人……
正說話間,就見一灰袍人徑直坐在了他們這一桌。三人皆是一愣,那灰袍人接着便語氣強硬道:“我會和你們一起去豐澤城。”
南宮越澤首先反應過來:“你是什麼人,我們不會……”話未說完,便突然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像是被什麼惡鬼盯上了。
從灰袍人帽檐下傳出沙啞的嗓音:“你們最好聽我的話,否則——”隻聽“咔”的一聲,南宮越澤手邊的茶杯頃刻間便化為一堆齑粉。
“明白了?”灰袍人道,揮揮手那粉末也憑空消失了。
南宮越澤心下一震:方才他并未看見這灰袍人有半分動作,自己手中的茶杯卻是突然粉碎……
這廂夏侯菱打了個顫,立馬連連點頭:“嗯嗯!明白明白,大人你叫我們往東我們絕不敢往西!”
“很好。”灰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張平平無奇的臉,正是栖爾僞裝成的男子的相貌。
“待會我們一起出城,若有人問起,你等要說我們打一開始就是一起到這朝露城的。”
那兩名男子仍是一言不發僵坐着,栖爾将威壓放在兩人身上:“明白了?”
兩人具是身形一震。
鮮血自南宮越澤嘴角邊溢出,半晌才不甘不願道:“明白。”隻是手上緊緊攥成拳頭。
栖爾嗤笑一聲,收回威壓。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過确實得好好控制住這些人,若是心生逆反故意搗亂……
正盤算着,就聽見那小姑娘小心翼翼的聲音:“那個,大人?我們其實并不是要進入豐澤城,而是受人所托要去豐澤城附近驅除妖邪。”
妖邪?先前未曾細看,這幾人具是隐隐有點修為在身上的,應當就是凡世一些摸着了點修煉門檻的“捉妖人”?
“無所謂。”左右是在去往居靈城的方向。
居靈城便是距此較近的另一座修士城池。
雖與自己原先的計劃有出入,不過淩雲門的人已經追來,也顧不得這麼多了。
“呃,幾位客人,飯菜來了。”
小二端上了酒菜來到這桌,卻發現忽地多出一人來,隻覺約莫是他們偶遇的友人,摸摸腦袋又離開了。
這會栖爾不知淩雲門那兩人走遠了不曾,也不敢放出神識察看,索性等夏侯菱他們用完了飯一道出去。
誰料這兩人這兩人搜查得仔細,栖爾他們方才從二樓下去,便迎面撞上了正往樓上走的兩人,真可謂是狹路相逢。
栖爾身形微不可查地一僵,接着目不斜視地走下樓梯。隻是在同他們擦身而過的一瞬全身驟然一緊:雖說這鬥篷能隔絕金丹以下修士的探查,但若淩雲門派來的這兩人是金丹期……
好在淩雲門并沒有閑到派出金丹期甚至以上的修士,來追捕這麼一個堪堪築基的逃犯,她僅僅是在杞人憂天罷了。
無事發生,栖爾随夏侯菱一行人出了酒樓。
凡人地界清氣并不很充足,栖爾也不能随意使用術法,隻得老老實實同夏侯菱等人一道步行。不過修煉之人體質本就好上凡人太多,加之也無需食用五谷,倒也算得上輕松。
不過這倒是叫夏侯菱吃了一驚:雖說她先前便聽過坊間傳說有修仙之人,不食五谷,飛天遁地,未曾想這回真叫她撞見了一個。
澤哥哥雖然也身手了得,會驅邪捉妖,卻竟也被這人壓制得不得動彈,看來隻能先屈居此人淫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