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來曆不明,又出現在這樣地方……”“可是她傷得這麼重,若是就将她丢在此處,她也隻有死路一條了呀!”
耳邊的聲音像是隔着一層水膜,将栖爾的意識喚回了些。
“蕭公子說的……不無道理。”并非他冷酷,實在是這一路的經曆讓他不得不變得謹慎起來。
“可是、可是,我不能眼睜睜地見死不救啊。澤哥哥,我救了她我們就馬上離開好不好?絕對離她遠遠的!”
終是于心不忍,再加上被磨得沒辦法,南宮越澤歎了口氣,似是默許了夏侯菱的行動。
緊接着栖爾便感到周身一暖,一股十分舒适的水流将她包裹起來,随後身體上的劇痛都神奇地消失了。
栖爾緩緩地睜開了眼,瞧見幾個模糊又熟悉的影子立在自己旁邊,下意識便是一皺眉。
“呀!你醒了!”夏侯菱高興地輕呼道,南宮越澤則是一臉無奈地看着她。
不顧因失血過多産生的眩暈和寒冷,栖爾掙紮着從地上站起來。
明明她掉下來時也覺得自己差不多是個死人了,沒想到現下除卻有些虛弱無力和傷口處隐隐作痛,竟已是好得差不多了。
栖爾面色奇怪地看向夏侯菱。以他們此前的關系,她竟然還會救自己?
“你……”
被自己的聲音驚到,栖爾這才發覺,自己的聲音已經失去了僞裝,變回了本音。
她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灰袍:已經被蜘蛛的足器戳了好大幾個窟窿,邊緣還有被毒液腐蝕的痕迹——若是都這樣了還能起效用,那也是奇了怪了。
許是鬥篷僞裝出來的聲音與外貌同栖爾真實的模樣相差太大,就算看着栖爾似乎與“前輩”有些相似的鬥篷,夏侯菱也未曾有疑。
“嘿嘿,你沒事了就好。”她摸摸耳朵,有些羞澀道:“感謝就不必啦,也不過是舉手之勞。”
絲毫沒注意面前女子奇異的神情,夏侯菱現下滿心的得意:自己現在可是救了一個人的命,澤哥哥他們肯定不會再覺得我隻會闖禍胡鬧了!
感謝?栖爾心下冷笑一聲。若不是他們,自己又怎會三番兩次遭這些個罪?先是無故被扯進同那寐魚的争鬥中,後又被拉來墊背,擋那蛛妖的刀,差點丢了命!
栖爾似乎全然忘記,一開始是她自己要拉他們做掩護的。也隻能說因果報應,天理輪回。
不過……這丫頭還不知道自己救的人,正是先前幾乎要殺死她的人吧?栖爾惡劣地想道,彎起了嘴角:“真是……多謝姑娘相救。”
“不用謝啦。”夏侯菱嘻嘻笑道,“不過姐姐你怎麼會受這麼重的傷?”話一出口,她又猛地捂住了嘴,心虛地看了一眼南宮越澤:糟了!明明答應澤哥哥不管閑事的。
南宮越澤回看她一眼,臉上無甚表情。
嗚嗚嗚嗚澤哥哥果然生氣了。夏侯菱後悔不已。
栖爾本想裝作沒聽見一般糊弄過去,卻突然改了主意:“這……實不相瞞,我路遇幾位道友邀我結伴來此處尋寶,卻不想他們是見我一人勢單力薄,便夥同起來想要謀财害命。”
栖爾想裝作哽咽的樣子,卻發現根本做不出來,便頓了一下才接着道:“我在危急時刻解下儲物袋扔向他們才逃過一死,不過卻也受了重傷。”
沒了儲物袋是真,受了重傷也是真,倒不算說了假話。
夏侯菱等人見栖爾确系身無一物,便已然信了她幾分。
栖爾又看向幾人道:“不知能否同幾位一起前行?我心下十分擔憂那些人會追上來滅口,而我又沒有絲毫的抵抗之力……”
她低下頭,看上去心中十分苦澀的模樣。
原來一直抗拒與幾人同行的栖爾為何會改了主意,突然主動提出加入他們?其目的自是不單純:一來是見财起意。她對于夏侯菱幾乎可以說是起死回生的治愈能力有些好奇,若是什麼秘寶,那自是搶過來最好,這種能救命的寶貝誰會不想要呢。
二來是複仇心切。栖爾決計不會是悶聲吃虧的人,既然那蕭子悅敢陷害她,就得做好被自己十倍奉還的準備!栖爾暗含惡意的目光隐晦地投向蕭子悅的方向。
先前倒是看走了眼,未曾料到這麼個存在稀薄的人竟是如此深藏不露。
聽完栖爾的話,夏侯菱的同情心泛濫起來,全然忘了先前同南宮越澤的約定:“當然可以!姐姐你放心吧,我們都會保護你的!”她拍着胸脯保證道。
南宮越澤有什麼辦法呢?依菱兒的性子,就算他不同意,她也會帶上這個女子。
況且,若這女子所言非虛,就這樣把她丢在這裡豈不是害了她?但他面上不顯,若是同意得太快,菱兒也就不會長記性,往後還是會招惹上一些來曆不明的人。思及此處,他瞥了眼蕭子悅。
夏侯菱見南宮越澤仍是冷冷地望着她,心下也開始發憷。但既然自己已經答應了這位姐姐,自然要說道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