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得快點,别叫這魂魄反應過來溜掉了。”說罷魍魉化作靈體竄出,隻聽“啪”的一聲,離了魍魉控制的栖爾肉身便無力倒地。
魍魉“嗖”的一聲竄到了那名男子身旁,接着靈體開始變大變薄,直到将這人整個包裹起來。
在靈體的包裹下,這人的□□漸漸碎成一塊一塊,再慢慢化作深色的液體被吸收掉,最後隻剩下一地的衣物及兩團瑩光在靈體中浮動。
一團比較活躍一點,一直在靈體内左沖右撞,試圖逃跑,而另一團則像是睡着了一般沉寂。
“……一體雙魂?怪不得能使兩件本命法器呢。”魍魉說道,接着開始收縮靈體,将這兩團魂魄壓緊,碾碎,再吸收掉。
感受到失去的煞氣回來了一些,魍魉滿意地晃晃:雖說直接吸收不若炮制出來的效用好,但這多餘的一個魂魄算是意外之喜了,自己的靈體又凝實不少。
此外,吸收完這兩團魂魄後,魍魉腦袋裡多了點别的記憶:這其中一團魂魄倒是沒甚好說的,就是一個普通的散修而已,而這另一團魂魄,則是“奪舍”而來。
這奪人舍的魂魄原是來自一處名叫荒境的地方,乃是一魔族修士。
且說回這魔族修士,他在一場混戰中丢了性命,用了些手段叫魂魄脫身逃走了,逃竄中混混沌沌便寄宿在了這名男子身體裡。原身的魂魄不敵,便隻能一直沉睡在這具身體裡,連本命法器也被人差使了去。
卻說這混戰,是由于争奪一株名為“赤魔勾萌”的火屬千年靈植。
以此植株制成的丹藥具有“精純靈氣”的效用,服之可使體内靈氣更加凝實,精純的靈氣也會使得施出的法術擁有更強大的威力。
更别說這一株赤魔勾萌還是上了千年的,可以說是當世罕見的寶貝,怪不得引得一衆魔修大打出手。
這魔族修士對這赤魔勾萌仍是不死心,決定再憑借這散修的身體回到荒境,拿到赤魔勾萌。在去荒境的路上也在這居靈城歇下了腳,在街上遇見了安姝好,便起了心思,入了這護衛隊中。
誰料這安姝好生性高傲,對他的殷勤不屑一顧,他便想了個主意:先用秘術變作他人的外形要了這安姝好的身子,待離開後再換回自己的臉裝作救了安姝好的樣子,令她傾心于自己,這便人和心都到手了。
隻是不巧,這人幻化外形時正是借鑒了栖爾的衣裳制式,于是旁人便都以為擄走安姝好的這人與栖爾是有些同夥關系在的。
卻說這頭魍魉離了栖爾的身體,好一會,栖爾才緩緩清醒。
知覺一恢複,栖爾便感覺喉嚨、口舌疼得不像話,像是爛掉了一般,隐隐散發腐臭。此外,隻稍稍動了下身體便感覺自己好似被削成了一片片的魚脍,就靠着中間的脊骨連着了!
栖爾咬着牙,遲緩地自儲物袋裡取出一柄長劍支撐着自己立起來。
“魍——嘶!咳咳咳!魍魉——!咳咳咳咳咳咳咳!”栖爾怒視着前方那團瞧着有些瑟縮的靈體。
“唔……這個……這個你聽咱慢慢解釋。”魍魉晃動道。
如此這般,魍魉同栖爾交代了上她身之後發生的諸多事件,其中也包括這魔族修士的記憶,卻瞞下了有兩魂被吸收之事。
栖爾心下驚詫:竟是魔修?
傳說幾千年前,七州上的所有魔修便被修士們聯合起來盡數驅逐到了另一片“無法探知亦無法出入”的未知土地上。
難道這地方說的便是荒境?據魍魉所說,這魔修似乎是有自己的法子回到荒境去的……
栖爾眼裡微光閃動:真是得來不費功夫,自己正愁如何找到那勞什子荒境和邢州的交界地呢。
還有那赤魔勾萌——據那洗脈秘法所言,無數前人成功渡過“練”這一步,所用的天材地寶都是上了千年的靈植。
火屬的材料同自己靈根一系,更易于塑造進體内,倒是瞌睡碰上枕頭了,自己也不用費心思去打聽别的什麼天材地寶了。
栖爾當即便打算接下來去那荒境一探究竟。
但一碼歸一碼,就這些消息可抵不了自己身上受的傷。
栖爾眼帶威脅地說道:“這人肉身和魂魄都是你得了,我不僅半點好處沒有,反噬也未解除,身上又添了這許多更重的傷勢!”
魍魉嘟嘟囔囔:“沒辦法嘛,這次上身也是需要祭品的啊。而且,誰叫你修為同這人差了近兩個小境界,咱還花費了功力提升了你的修為呢……”雖說是暫時的。
似乎是想到什麼,魍魉反駁道:“再者,一開始不是你自己用了借煞的嘛!咱又沒強迫你用!”
栖爾磨着牙,聲音嘶啞道:“你——咳!倒好意思提起這茬!咳咳!若是擱在往常,我斷不會因為這點小事如此沖動,咳咳咳咳!你是不是使了什麼手段擾亂了我的心境!”言罷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那邊的靈體微不可查地一頓,接着忙否認道:“你自己沖動了,竟還誣陷咱使了不光彩的手段!空口白牙的就污人清白!”
一口氣堵在栖爾胸中上不來下不去:自己也确實沒辦法證明确實是他做的手腳。罷了,隻怪自己還是不夠小心,又着了這精怪的道!
栖爾又咬咬牙,勉強自我寬解:好歹也不算一無所獲,安姝好還在手裡,任務應當不算失敗……?這人儲物袋裡的東西也勉強能補償自己一二,還有……嗯……得了這靈植的消息也算是件好事。
但想了想,就這樣放過魍魉仍是有些不甘心,她繼續同魍魉算舊賬:“第一次也就罷了,這都第二次借煞了,為何我還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意識每每都會昏睡?!”
這可不怪咱了!
魍魉理直氣壯:“這一嘛,你目前掌握的借煞之術僅是一點皮毛,要想自己掌握身體和意識,就隻有習得了更加深層的借煞術才能辦到。隻要你獻上了足夠多的祭品,待我實力恢複了,這更加高深的借煞術我自然能施展出來,再教授于你。
“其次,就你這區區人類築基修士的魂魄自然是敵不過咱的,咱可是生長于天地間活了幾百年的精怪……”“行了行了!”
栖爾掏掏耳朵打斷他,這話不知聽了多少遍了,耳朵都快生繭子了。
魍魉噎了一噎,不滿道:“還沒說完呢……所以說啊,基礎的借煞術隻能讓咱操縱你的身體才能施展,你的魂魄強度不敵咱的,便會出于自我保護,躲藏起來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