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人顯然是先前那些提出質疑的修士,言辭間似乎認定安姝好的的失蹤同栖爾有關聯,心裡算盤打得噼啪響:若抓了栖爾去見安老爺,想來就能保住自己那一份獎賞了。
栖爾不言,黑眸沉沉地望着幾人:自己現下如果同他們動手鐵定是不敵,但若真順了他們意回去解釋,豈不是既耽誤了醫治又叫他們覺得自己好欺負?
就在幾人僵持不下時,來迎接的管家開口了:“那邊幾位也請一同進來協助調查小姐失蹤一事。”他似乎已經知曉了大緻的情況。
管家打量幾眼栖爾的模樣又補充道:“府内還有醫修可無償為各位修士醫治傷勢。”
攔下栖爾的幾人似乎是得了撐腰一般,得意地哼了哼,甩袖随衆人進入了安府。
他們身後栖爾撇撇嘴,也順着台階下了,在幾人後邊進了府。
衆人過了彎彎繞繞的遊廊花園,來到大堂内,卻并不見管家其人。
一會,一老婦從側門進來:“老爺吩咐各位可在此處休息,待将小姐安置好了再言其他。”
衆人不疑有他,就着侍從端上來的茶點果子自用起來。
“需要醫治傷勢的道友請随我來。”老婦又道。
栖爾自是随着老婦去往偏廳。
雖說此行人數不在少,但真受了重傷的也就栖爾一人,其他的也就是些皮肉傷,若是不尋求醫治不定過會就自行愈合了。倒是有幾人本着‘有便宜不占王八蛋,指不定能給治治身上的舊疾隐傷呢’的想法,也一同去了。
到了地方才發現就隻有一名醫修候着。應當是安府瞧着此行人數并不多,傷者也多不到哪去才如此安排。
栖爾有傷在身,腳步快不了,這幾人便排在了她前邊,隻能不耐地陰着臉等待。
約摸一個時辰過去了,大堂那邊的修士們仍舊不見安府的人出來通報一聲,也不知這‘協助調查’何時才才開始。
倒是偏廳這邊,有人進來了。
管家對着正坐在醫修面前的栖爾道:“這位小友,老爺想見你一面。”
栖爾皺眉,并不意外,僅是覺得自己傷治到一半就離開頗為不爽利。但她還是沉默地随管家走了。
書房内。
安和頌手上摩挲着一顆玉石質地的紅珠,面上若有所思。
“咚咚——”“老爺,十七号小友帶到了。”
安和頌收起手:“進。”
光亮貼着栖爾的腳一同踏進門檻,書房裡不甚明亮,襯得安和頌的面目有些模糊。
安和頌示意管家:“老李。”
管家一彎腰,離開了。
“我知道是你救了姝好。”
栖爾微微動了動眉毛,有些意外這安老爺的直接。
“此番叫小友來不為别的,隻希望你出去之後勿要向外張揚此事,尤其是……那名男子對姝好所做之事。”
栖爾稍作回憶,也是,安姝好出來時那衣衫褴褛的模樣的确……
“我們會對外宣稱,那人乃是與你有嫌隙的同門師兄,潛入隊伍裡是想綁走姝好威脅你。你成功救下了姝好,但你兩人打鬥中卻不小心誤傷了她,所以帶她出來才會是那般情形,如何?”
見栖爾仍是一言不發,安和頌又道:“小友救了姝好,安家自是不會虧待你,在此行任務的酬勞之外,我們額外再補償小友五百下品靈石。”
栖爾在心裡默默計算着從魇州到邢州的消耗,回了個價:“一千。”
她這般獅子大開口,安和頌倒松了口氣,若栖爾輕易答應了,難說是懷着什麼别的打算。這種能用好處就能打發的貪婪之人倒是好些。
“一千也可,但還有個要求,我們會對外宣稱小友乃是女子——”
栖爾心下一緊,但下一瞬又反應過來:魍魉的術法并未被看穿,這安老爺估計仍是擔心壞了安姝好的名聲,才有此一說。畢竟衆人趕到時,自己便同衣衫褴褛的安姝好待在一處了。
“要是他人問起,還望小友……”
“行,我會這般說,但他們信不信,我可不管。”
“具體事宜我們會進行打點,小友隻需配合就好。”
安和頌又補充道:“答應贈送的靈器,定會讓小友先行挑選。”他頓了頓,臉上皮笑肉不笑,“也希望小友見好就收,誠信辦事才是。”
栖爾冷笑一聲:“這靈石與靈器還沒到手上呢。”
“小友且先繼續醫治,東西稍後就備好。”安和頌仍是挂着笑的樣子。
栖爾的身影一晃面向門外,門扉内安和頌的笑臉也一并被抹去,隻留下一臉的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