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魔族手上飛快動作,雲獸立時散作一堆雲霧竄向栖爾将她裹住!
“唔!”
黑雲緊緊捂住了栖爾的口鼻,叫她出不得一絲氣!随着黑雲漸漸縮小,内壁開始死命擠壓着栖爾,似蟒般要将她碾碎于腹中!
栖爾口中不住發出意味不明的聲響,全身死命掙紮卻仍舊動彈不得。
“噗!”
隻見一道黑線自雲獸體外飛出,直逼魔族!
那魔族正全神貫注施術,不及反應猝然被擦傷了脖頸。
擦破點皮罷了,魔族不以為意,仍舊專心控制着雲獸,繼續将栖爾絞死腹中。
漸漸地,栖爾的掙紮微不可見,終究四肢耷拉下去。
魔族精神稍有松懈,回過神便聞見一股惡臭蔓延開來。
他待要轉頭瞧瞧,卻猛地僵在那裡。
“呼!”雲獸潰散開去!
“嗬————!咳!咳咳!”
重見天日的栖爾猛吸一口氣,急速換氣的同時不住地咳嗽着。
再瞧魔族那方,一灘粘稠的黑水正自他側頸緩緩流下。
“嘶——!”魔族微微動了動,猛地抽一口冷氣,一小塊碎肉啪地落地。
魔族迅速擡手封住脖頸處的血液流動,不久這腐爛便停止了蔓延,但此時栖爾也恢複過來,正迅速逼近他。
魔族迅速擡手調整狀态,又是一隻雲獸聚攏成形。
“嘶嘶!”蛇形雲獸猛地沖向栖爾!
吃了上次的教訓,栖爾不閃不避,擡手迅速甩出一擊,這次目标直指魔族門面。
魔族這才看清楚此前傷他的是何物:一簇豆大的火焰!
但與一般的火焰不同,它被一層黑色外衣裹挾,瞧着竟與魔息别無二緻。
此前初選瞧她進的是體術的擂區,沒想到竟也是會術法的!
“啧。”魔族輕叱一聲,隻得放了架勢躲避這一招。
回眼間栖爾已經到他面上,一根冒着同樣黑氣的鐵簽在指尖輪轉,下一瞬已經逼近他的脖頸!
魔族猛地折腰躲過,屏息盯着半臂長的簽子自他面上掃過。
現下被近了身,魔族便也隻得和栖爾體術相博。
他雙手做爪狀,表面被一層黑氣覆蓋,反手捏住栖爾小腿!
“唔!”霎時骨裂般的疼痛傳來,栖爾腳上一軟失了重心。
魔族又是借着起身的力勢将栖爾整個人一帶,随後猛地砸到地面!
“咳——!”
栖爾悶咳一聲,此前被雲獸碾壓的傷勢再次加重,隻覺渾身快要斷成一節一節似的!
她腳上一松,魔族欺上前來以手成刃直掏心髒!
栖爾眼神一凜,整個人身心驟然緊繃,腳掌猛地蹬出踩在魔族腳踝,借着一瞬的力道直直滑走!
魔族下盤一顫,一記落空,但此時又同栖爾拉開了距離。
他再次施展術法,喚出高大的雲獸,那雲獸嚎叫着沖向栖爾!
栖爾正待故技重施,擾亂那魔族的陣腳,卻見雲獸倏地化為一股繩,将她雙手向後一折死死鎖住。
眼前蓦然一黑,她竟又是被黑雲兜頭罩住!
魔族卻暗暗皺眉:這次得手似乎來得過于輕巧,這人也不知為何半分掙紮也未有了……
來不及細想,魔族便身形微晃,神情恍惚起來。
“砰。”
他竟是直愣愣地便倒在了台上。
待黑雲散去,露出栖爾一張無波無瀾的臉。
這勝負分得猝然,台下衆人似也未反應過來一般,場面一時靜極。
這時從旁的走上來一人,正是做裁定的執事。他在那倒下的魔族身邊檢查一番,很快便站起身來,高聲用魔族語說了句什麼。
場下響起稀稀拉拉的掌聲。
栖爾稍有些一瘸一拐地下台離去。
“這法子竟還真行得通的。”
一團靈體在栖爾耳側幽幽晃蕩着。
栖爾并未搭理他,心裡卻也是稍有慶幸的,好在賭對了。
之後的比試可是會同所有類型的參賽者随機對上,若是自己仍舊隻能拘于體術這一種手段,那可就别想進到後邊的輪次了。因此便隻能搏一搏,試着用魍魉的煞氣僞裝作他們的魔息,看能不能蒙混過關。
既然在這麼多雙眼睛盯着的情況下,也未曾有人指出什麼,想必此法确實可行了。
“可别忘了,這件事結束了……”魍魉又開始叽叽咕咕讨價還價。
思慮間,栖爾已經回到了旅棧客房内。
她擡手取下鞋底處一塊活闆,随意應道:“嗯”。卻不知兩人又是達成了什麼條件。
栖爾手上一抖,一根小刺自活闆中落至手心:盛裝毒液的裡芯已經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