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些為難道:“可即便您叫我等再抽取一人,線下衆人都已散去了,如何能尋得回來?再者,就是您一番好心叫我們将這賞給了别人,那也會壞了這異賞會的規矩,說出去也不好聽,不是叫我們自砸名聲麼?”
這異賞會年年推這一個大賞出來也是為了宣傳,好吸引各方奇珍異寶彙聚于此,也帶動一方人文發展。若這大賞說換人便換人,難免教人懷疑是不是辦方背後有利益勾結。
“您看這般如何,我先去同盟會說明情境,看此事有無商量的餘地,您在此稍候。”
易梅臣微微颔首,宋青方作了一禮便快步離去了。
過了快兩刻鐘後,宋青方又匆匆回來了。
“方才瞧您拍下了銀星砂,想必是要重鑄或是修補甚麼法器?您若不便收下這昭山劍,我等也可将這大賞換一換。”
“就請江海大師為您鍛造法器,其中多的材料工費也由盟會一并承擔,如何呢?”
易梅臣身為劍修,自然知道能得道江海大師的名劍是如何有幸,隻是自己有緣無份,也隻得辭了。
但這盟會竟能說動大師為他鍛劍,這樣既修補好了佩劍,又相當于得了江海大師的鑄劍。如此一舉兩得的美事,哪有推辭的道理。
易梅臣當下便欣喜若狂地受下了:“真是多謝,多謝了!”
話分兩頭,且說這易梅臣離去後,留下了寶月同栖爾兩人。
寶月朝栖爾望去,隻見她雙目阖上,似入定了一般。
“喂。”
寶月喚了她一聲,栖爾一下睜開了眼。
寶月這才意識到自己似乎還不知道這小侍衛的姓名,不過也沒甚打緊的,她隻是照常支使道:“我接下來要在周遭逛逛,你得随行保護吧。”
這當然不行,栖爾已有了另外的要緊事:“你照常去便是,我已另尋了人暗中看護你。”
寶月聞言四下看了看,沒瞧出個所以然來,有些半信半疑。
不過量這人也不敢在安危一事上敷衍自己,畢竟若自己出了事,她回荒境一事也就無了門路。
見寶月轉過身去,栖爾即刻叫醒了七三,同它一番囑咐,細蛇便無聲地附上寶月的裙角。
将寶月打發走了,栖爾便再次閉上了雙眼,細細追蹤神識火焰的方位。
找到了,這人還未走遠,就在不遠處的小巷中。
栖爾即刻縱身躍上牆沿,抄了近道追去。
隻聽得她一邊趕路,魍魉一邊在旁碎碎念念:“這便是你說的法子?将神識附在那二十七号身上來個殺人劫寶?”
兩人是烏鴉一般黑的貨色,魍魉隻認同道:“的确不失為一個白得的好法子。”
待離那二十七号愈發近了,栖爾手腳更加輕巧起來,她翻身落至巷尾的拐角處,緩緩地将靈力凝實聚成長針……
“啧,真是失算了,那七十六号竟然沒跟價。”
“行了,就這麼個普通的魂幡,你能指望有多少冤大頭願意出好東西換?”
栖爾微微一愣:兩人?
“娘的,那邪修拼了老命地護住這玩意,我當是什麼好東西。好容易殺了那厮,命都差點折了去,結果就這?”
“罷,這魂幡今個是砸手裡了,明天那場可得好好準備。”
“這你放心,明天的東西好擡價,肯定能狠賺它一筆!”
原來是一唱一和,專哄擡标物價值的。
栖爾冷笑一聲,這二人今日算計到自己頭上來,可是不長眼了。
“倏——!”
她手中長針噗地從後背射穿那托兒的胸腔!
“唔呃!”
那托兒痛哼一聲跪下,露出他對面那人驚惶的臉來:“誰?!”
栖爾本不想鬧出太大的動靜惹來城内執法的修士,誰知這人竟有同夥,時間緊迫,便隻能在來人前迅速解決了!
她當即抽了劍向那人刺去!
畢竟混迹許久,那人反應也不差,靈敏地避開這一着名劍,栖爾便隻得堪堪劃破了他衣衫。
“啪!”
那人腰上儲物袋順勢滑落,他眼一瞪,迅速委身去撿,栖爾即刻反手用劍柄撞開他的側臉,同時極快地一腳将儲物袋撥開!
那人恨得咬牙,偏栖爾攻勢極猛,叫他不得抽空取了武器反擊。
這人卻也身手靈活好似老鼠,眼見一直不得手,栖爾心躁之下用劍愈發硬來。
那人疲于應付,完全未曾注意到她另一隻手的蹊跷。
栖爾右手架勢極大地揮劍向那人左手攻去,那人立即上當傾身躲避,栖爾嚴重寒光一閃:成了!
“嘶!”
這人猝不及防撞上了栖爾架在他側頸的副劍!
她竟是使雙手劍的!
那人立刻一拳打在栖爾左手腕将她的副劍震落在地。
“铛——!”
還未來得及慶幸剛被割開的傷口不深,他的側頸突然傳來一陣鑽心蝕骨的疼痛!
“呃啊啊啊啊!”他捂着傷口慘叫出聲,漆黑的膿水從指縫中流出。
無論是劍刃塗抹的銷骨青毒液,還是帶着煞的劍氣都不會叫這人死得平靜的。
不到一息時間這人便當場斃命,隻是他臨死之際的目光不知怎的被牽引向了栖爾身後某一點……
栖爾突然聽見魍魉在腦内大聲警示:“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