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嫌我吵啊。”蒼甯不滿,“剛剛那個仙侍說,不經過你的同意,沒人可以接近你。這意思不是說你對我超級滿意嗎?”
晏長書指尖一動,将手中剩下的魚食撒在錦鯉池中,越過她,冷道:“别靠近我。”
“你真過分,我可是幫你搬了十幾盆牡丹——晏長書!”
晏長書不理她。
蒼甯回想起在高家王宮的那些日子。那會兒晏長書便很冷淡,要靠她想方設法地接近才能喚回他一次回應,現在的他和當時别無二緻。
誰說成為凡人的他不一樣的?這股勁勁兒的感覺簡直一模一樣。
蒼甯一株一株将牡丹擺好,得空便去主殿打探情況,這回主殿張燈結彩,像是又有貴客,她探頭探腦,一回身發現一個穿着素淨,但尤其美貌的仙侍立在她身後,吓得心都要從嗓子眼裡跳出來了。
蒼甯反應快,笑得甜,連忙問道:“姐姐,姐姐,你知道少主在哪裡麼?”
貌美仙侍一舉一動皆娴靜涵雅,眉如遠山黛,眸光如秋水多情,說話聲如鈴脆響,叫人心情舒暢。
她說道:“不知曉。鳥族千年一次的比試大賽要開始了,他需出席,忙得很。你找他有事?”
“有點事。我就是打探打探……”蒼甯眼珠子轉了轉,眯眸道,“對了,上回凝安上神來鳳凰山,是不是留宿了?”
“……沒有。”
蒼甯大吃一驚:“該不會要嫁給天帝吧!萬萬不能。”
“你胡說些什麼呢?”
“不是就好,那……那尊者為什麼會在這裡呀?”
“姬烨……少主熱心,知曉尊者有難處,自然提議幫忙。你對他們很上心?”
蒼甯敏感地發覺對方語氣有些疑惑,立馬改口:“上心,太上心了!我恨自己修為不夠,心中将三位當成啟明星一樣的存在,隻求每日能夠激勵我前行。可是光想沒用,我得朝聖啊,我必須見他們一面。等一下,姐姐,你别走,我的漂亮姐姐,你人美心善,告訴我比試大賽什麼時候開始,我能不能參加?”
“你?”貌美仙侍眨着似水黑眸,“你似乎沒有力量,如何能參加?”
“我有的!”她道,“我已經拜尊者為師了!尊者說我十分有天賦,不到百日便大有可為!”
蒼甯撩開手腕,再次露出兩點血痣作證:“姐姐你看,這是尊者親口給我下的……呃,術法,可以作證。”
這是晏長書咬下的血點,一直留着痕迹,曾經還保過她的性命,定有他的氣息和痕迹。
貌美仙侍不着痕迹地上下打量她一番,微微一怔,垂下眼,笑道:“别的也就罷了,可你說百日便大有可為,實在是說笑。天上地下,從未有這樣的法子。”
蒼甯腦中閃過一些人的一些話,真誠地問:“雙修呢?行不行?”
貌美仙侍的臉忽然冷下來。
蒼甯道:“好姐姐,我有急事,心急如焚。”
“你既然能化人形,可知有天賦,為何不腳踏實地,而要投機取巧?便是再心急如焚,也不能用歪門邪道,為衆生所不恥。”仙侍的視線繞她一周,沉吟半晌,擡手遞給她一枚玉佩,“你若真有心,三十三日後帶玉佩前來比試大會。”
蒼甯咬唇:“姐姐肯信我?”
“我不是肯信你。一來,尊者身體不适,是鳳凰山的貴客,亦是天地間的貴人,不可能答應你無聊的把戲。二來,三十三日内你無法有所突破。你來挨頓打,早點清醒吧。”
“姐姐好狠的心,怎麼讓我挨打?”
仙侍目光幹淨清冽:“叫你知曉,在這世間,若你不能保護自己,亂說話,亂做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切。
蒼甯挑眉道:“你叫什麼?”她非得記住這人不可。
“倒時,你來了便知。”
蒼甯抿唇,逞強道:“好,自然好,我一定來!倒是你,貴人多忘事,可别忘了我。”
她氣死,這些鳥兒怎麼都瞧不上她。
可惡!
-
蒼甯到瑤柱宮中,脫了鞋泡在冰涼的池水中。
月華如紗,她靜坐一炷香的時間,從幹淨的池水中爬出來,坐在牡丹花旁。
唉聲歎氣。
“唉……”
歎氣唉聲。
“唉……”
蒼甯歎得離她最近的牡丹花兒都蔫了,好不容易等身上水幹了,發覺晏長書還未睡,便偷摸得從菱花窗前探過去。
他在看書。
看看看看書?
不對,他隻是攤開了一冊書,覆目飄帶仍在,說是看書,似乎更像發呆。
他待了一會兒,合上書,就這樣呆坐了半個時辰,然後吹滅燭火,寬衣解帶,回到床踏上歇息。
等待他呼吸變得平穩後,蒼甯飛溜進去,不像一隻鳥,倒像是偷/腥的狐狸。
她脫去外裳,鑽進溫涼的被窩中,本想好好興風作浪一下,叫她重新拿回神力,可沒成想太累了,一沾被窩就想睡覺,安慰自己隻是眯一下,就這樣睡到了大天亮。
醒來時,床榻上隻有蒼甯一隻鳥。大喇喇地伸着腿,估計晏長書能被她踹下床。
她趕忙往床下一看,沒有。她往窗外一看,牡丹花開得正好。她忙爬起來收拾齊整,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晏長書人不見了,晚些才帶着一身香氣回來。
蒼甯警覺道:“你去哪兒了?”
“和你無關。”
晏長書冰霜顔色,抿着唇,愈發叫蒼甯想勾他,讓他折腰。
不知道這雙唇吻起來是否和來日一樣熾熱柔軟?
夜裡,蒼甯輕車熟路溜進晏長書房中。她照例等他睡熟了才鑽進他的被窩。
小鳥東聞聞,西嗅嗅,緊接着,想要伸手将他雙目上的布條摘下來,可視線不自覺低下來,看見他的唇,又想親一親,叫他染上一絲情欲的顔色。
可還未碰到晏長書,蒼甯就被提溜住後脖頸肉拎了起來。
晏長書冷言道:“做什麼?”
完全是捉鳥在床。
她漫無邊際道:“尊者有無窮神力,又與我來日有紅線之緣,若有可能,我想拼盡全力争取一個拿回自己本有力量的機會。”
晏長書平日淡言淡語,現下臉都黑了:“說人話。”
蒼甯也是好起來了。她一點不心虛,眨了眨水靈靈的眼睛,問道:“呃……雙修嗎?”